集中注意力于你面前的事物
1.在你的生命的全部中，或从你的青年时 梁实秋∶作为一个军人，
期以后的那一段里，你不见得能像一个哲学家那 奥勒留是干练的，武功赫
赫，可为佐证。作为一个
样生活下去，此种想法可以使你断了追求名誉的 政治家，奥勒留是实际
妄念。你可以明白看出，许多别人亦可明白看 的。他虽然醉心于哲学，
出，你与哲学相隔甚远。所以，你的生活是漆黑 并不怀有任何改造世界
的雄图;他承袭先人余
一团，，你无法再去赢得哲学家的美名，你一生的烈，尽力守成，防止腐化。
事迹也是与哲学相抵触的。如果你的眼睛确能看 他也做过蠢事，例如提携
L.维鲁斯共理国事便是一
出真理之所在，就不要管别人对你作如何感想， 个行不通的办法。他在统
只要你能按照你自己的愿望去度过你的残生，无 治期间权力稍嫌过于集
中，其长处是为政力求持
论其为长或短。要确有把握你的愿望究竟是什 平，他用法律保护弱者，
么，不要让任何东西烦扰你;因为过去的经验告 （改善奴隶生活，蔼然仁者
之所用心。在他任内，他
诉你——你迷途有多么深，从未度过真正的生 普建慈善机关，救护灾苦
活。所谓真正的生活，并不在于逻辑的玄妙，或 民众，深得人民爱戴。
财富，或名誉，或享受，或任何地方，那么究竟金! 沉思录
在哪里呢?在做人性所追求的事情中。人应该怎样做呢?要有宗旨以为
"他的动机与行为"之泉源。什么宗旨呢?关于善与恶的性质者——"表
示除使人变成公正、有节制、慈爱、勇敢、自由的事物以外对人无善之
可言了;除使人变成与上述情形相反的事物以外对人亦无恶之可言。"
2.在每件行为中问你自己∶"对我发生什么影响?我会不会为之后
悔?"过不久我就死了，一切皆空。只要我目前的工作是一个有理性的、
有群性的，人的工作，在与神共守的法则之下工作，此外更有何求?
3.由戴奥真尼斯、希拉克利特斯与苏格拉底看来，亚历山大、恺撒、
庞贝算得什么呢①?
因为他们观察事物，注意到其形式与实质，并且他们的理性乃是他们
自己的。但是别人呢?多少事情使他们困扰，多少事物使他们成为奴役!
《亚历山大征战图》。亚历山大大帝（前356-前323），古代马其顿国王，世界古代史上著名的军
事家和政治家。卷八需
4.你尽管气炸了肺，他们依然要做同样的事。
5.第一，自己不要发怒，因为一切事物皆是按照宇宙的自然之道而
安排的，不久你即不复存在，不知所终，就像哈德良与奥古斯都一样②。
第二，凡有所事，先沉着地观察并且认识其本来面目，同时记取你必须
要做一个好人，做人性所要求的事，然后勇往直前，无有动摇。凡有语
言，须自审其为全然恰当，要和蔼谦逊而无虚伪。
6.宇宙的自然之道必须做这一件事，把这边的东西搬到那边去，把
它们变换一下，从这里把它们拿走，运到那里去。一切事物只是变换中
的一面，但是不必怕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出现。一切事物都是旧的形式，而
且其分布也是一样的。
7.你不能求学，但是你不能放肆;你能超越于快乐与苦痛之上;你
能把爱慕虚荣之心放在脚下践踏;你能对愚蠢的人和忘恩负义的人抑制
你的怒火，甚至于还眷顾他们。
8.每一种事物的本性，如能顺利地发展，都会自觉满足。理性的人
性也可说是进展顺利，如果它在思想上不赞许任何虚伪的或含混的东西，
除了有关群性的行为外不起任何动机，仅对于其所能支配的事物有所好
恶，对于宇宙自然所分给它的一份表示欢迎。因为这理性的人性正是那
宇宙自然之一部分，犹如一个叶子的本性是属于树的本性一般，但稍有
分别;叶子的本性乃是一种无感觉、无理性的本性之一部分，容易遭受
挫折，而一个人的本性则是一个不受挫折的、有理性的而且公正的自然
之一部分。这理性的自然确实是分配均匀，给每个人以其应得的一部分够沉思录
时间、本质、形式、活动力与环境。你所要思考
的，不是在每一情形之下一件东西是否等于另一
件东西，而是集体地来看，这一部分的整体是否
等于那一部分整体。
9.悔悟乃是忽略了"某一些有益的事物"之后
的一种自责。"善"一定是有益的，真正的好人一定
要努力行善，但是真正的好人却忽略了一项—快
乐是永远不悔恨的。所以快乐既非有益亦非善。
10.这东西，就其单独的构成而言，其本身
究竟是什么?其本质是什么?其形式如何?它在
宇宙间做什么事?它能存在多么久?
11.你睡醒懒得起来时，要想想∶克尽对于
人群的责任，乃是你的本分，乃是合乎人性的;
而睡觉的本领，乃是无理性的动物与人类所共有
的。凡合乎个人本性的亦即是较为亲切的、较为
亲近的、较为愉快的。
12.无论遇到什么人，立刻向自己提出这样
的一个问题∶"这个人对于善与恶有什么样的见
解?"因为关于快乐与苦痛以及其起因，关于美
名与恶名，关于生与死，如果他具有如此这般的
见解，则我将不觉得其为新奇可惊;如果他有如
罗马骑兵图卷八③
此这般的行为，我将心里明白∶"他是不得不如此做的"。
13.要坚持!而且如属可能，要在每一情形下坚持，用物理学、伦理
学与论理学的规则去考验你的印象。
14.每一件东西，无论是一匹马或是一棵葡萄树，生来必有用。这有
什么可怪的呢?太阳神都会说∶"我之存在乃是要做一些工作的。"其他的
神亦然。那么你生来是为做什么的呢?为了享乐?当然不可那样想的。
15.要记住，改变主张与接受别人的矫正，并不能算是与真正的意志
自由相抵触。因为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心努力，使你的行为合乎你的动机、
判断，甚至你的智慧。
16.如果选择之权在你，那么你为什么要做这事呢?如果不在你，那
么你怨谁呢?怨原子或天神?无论怨哪一个都是荒唐行为，谁也不必怨。
因为如果你能，就纠正那致误的根由;如果那也是办不到的，怨尤又有
何用?凡无用的事都不该做。
17.凡是死去的东西，都不是被丢弃在宇宙之外——它依然存在于
此，不过经过变化，化成为它原来的成分，那亦即是宇宙的元素，亦即
是你自己的元素。是的，那些元素也经过变化而并不怨诉。
18.要记住!看无花果树上长了无花果而表示惊讶，那固然是糊涂;看
宇宙产生出其所特有的成果而表示惊讶，也是同样糊涂。犹如一个医生或
一个舵手，看见一个病人发热或天上起了逆风而表示惊讶，那也是糊涂。沉思录
19.不要令人再听见你怨恨宫廷生活之苦。
不，也不要令你自己的耳朵听见。
20.每一事物有开始，有延续，亦有死亡，这
都是被包括在自然界的目标之内的，犹如一个人
掷起一只球一般③。球被掷起，有什么好处?球
落下来，最后落到地上，又有什么害处?水泡凝
结着有什么好处，破碎又有什么害处?灯焰也是
玛克斯·奥勒留胸像
一样的道理。
21.把肉体翻转过来，看一看是什么样子?
到老的时候，病的时候，变为死尸的时候，它是
个什么样子?
赞美者与被赞美者，怀念者与被怀念者，都
只能延续一个短短的时期，而且也只能生活在这
世界中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而且还能和谐共
处，甚至一个人和他自己也不能协调。整个的世
界也不过是一个点而已。
22.集中你的注意力于你面前的事物，无论
其为一件行为，或是一个原则，或是其所代表的
意义。活该受这样的报应!因为你情愿明天做一
个好人，而不愿今天做一个好人。
23.我正在做一点事吗?我是想有利于人群卷八俩
而做事。我遭遇了什么事吗?我接受它，我认为那是神的意旨，我认为
那是来自万物所由发生的本原。
24.试想洗澡时的状况∶油、汗、泥、脏水，一切令人恶心的东西;
我们的生活之每一部分和我们所遇见的每一件事物皆是如此。
25.鲁西拉埋葬了维勒斯，然后鲁西拉被埋葬了。同样的，西空达
埋葬了玛克西摩斯，然后是西空达她自己;哀皮丁卡奴斯埋葬了戴奥蒂
摩斯，然后是哀皮丁卡奴斯她自己;安东尼·派厄斯埋葬了佛斯丁娜，
然后是安东尼·派厄斯他自己。总是同样的故事在重演∶凯勒埋葬了哈
德良，然后凯勒也被埋葬了。那些机智过人的人，以预测未来和傲慢自
负而闻名，如今安在哉?例如∶卡拉克斯与柏拉图派学者地美特利阿斯，
以及优戴蒙，及其他类似的人。全是些朝生暮死的东西，好久以前就死
了!有些个死后不久就默默无闻了，有些个变成了传说中的人物，还有
些个在传说故事里也消逝得无影无踪!所以要常想着，你的躯体一定要
消灭的，你的一口气一定要断的，你一定要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的。④
26.一个人若能做真正的人的工作，会得到快乐的。真正的人的工作
便是—对同类表示善意，对感官的活动表示轻蔑，对似是而非的印象下
正确的判断，对宇宙自然及受宇宙自然之命而发生的事作全盘的观察。
【注释】
①∶第欧根尼（Diogenes），希拉克利特斯（Heraclitus），苏格拉底（Socrates），都是希腊哲人。
恺撒（Gains Julius Caesor，102~44 B.C.），庞贝（Gnaeus Pompeius Magnus，106～48 B.C）皆古罗马
大将及政治家，他们均是军功赫赫的名人。
②∶哈德良（Hadrian，76～138），罗马皇帝，奥古斯都（Augustus，63B.C.~A.D.14），罗马
第一任皇帝。他们均是后人经常视为代表"逝去的尊荣"的人物。
③∶奥勒留的祖父Annius Verus是当时最佳之球戏者，奥勒留本人亦娴球技。3沉思录
④∶这段文字提及的人物资料如下∶玛克斯·西摩斯（Claudius Maximus），斯多亚派哲学家，奥
勒留敬爱的哲人之一;西空达（Seconda）是玛克西摩斯之妻;哀皮丁卡奴斯（Epitynchanus）大概是
哈德良皇帝的随从之一;戴奥蒂摩斯（Diotimus）是哈德良皇帝宠爱的被释的家奴;安东尼·派厄
斯、罗马第15 位皇帝（138～161 A.D.），为一贤明君主;佛斯丁娜（Annia Galeria Faustina）是安东
尼·派厄斯之妻，卒于141 A.D．;凯勒（Caninius Celer），希腊修辞学家，哈德良皇帝的秘书，奥勒
留的教师之一;哈德良（Hadrian），罗马第14位皇帝（117～138 A.D））;地美特利阿斯（Demetrius
of Phalereus），三世纪希腊哲学家，雅典总督，亚历山大图书馆创立人之一。
链接
玛克斯·奥勒留的婚姻生活
无论当时的社会怎样混乱， 抑或当时的宗教或思想有怎样的论争，对于
玛克斯·奥勒留来说，至少他的私人生活是相对平静和幸福的，尤其是他的
婚姻生活。
136年，15岁的玛克斯·奥勒留与姑父义子L.维鲁斯的姊妹凯奥尼娅·法
比娅（Ceionia Fabia）订婚。但不久又与之解除婚约，与姑父之女福斯蒂娜
（Fanstina）订婚，约146年完婚。他们共生有11个孩子。175年，随行征讨日耳
曼人的途中.福斯蒂娜因病死去。
卡庇托林努斯还有迪奥·卡西乌斯曾经撰写过奥勒留的生平他们都指
责皇后淫乱，对丈夫不忠。卡庇托林努斯还说奥勒留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或
是知道了却假装不知道。这种恶毒的攻击其实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罗马帝
国的历史更是充斥这样的事情。福斯蒂娜的母亲，前任皇帝安东尼的妻子也
曾经传出这样的丑闻，而安东尼依然十分钟情于他的妻子。在他的妻子去世
后安东尼曾经写信给弗龙托，说自己宁可和妻子一起过着流放的日子，也不
愿像现在这样独自住在宫殿里却没有妻子相伴。而奥勒留爱他的妻子，称她
"顺从，富于爱心.并且朴实"。像他们二位这样能够如此高度评价自己妻子
品格的人其实并不多。卡庇托林努斯的作品作于戴克里先时代，他的本意或
许是要写出真实的情况，可是他用以写传记的史料其实并不多;迪奥·卡西卷八③
乌斯则是出了名的心怀恶意的历史学家，他总是轻
信并且急忙记下那些可能对某人不利的丑闻。
福斯蒂娜死后，玛克斯·奥勒留还通过自己
的影响力让元老院下令在各处神庙中立上自己妻
子的雕像，让她接受神祇的待遇。痴情无比的皇
帝还规定，罗马的每一对新人在结婚的时候都要
去供有福斯蒂娜的神庙膜拜，以学习她的忠贞和
质朴
玛克斯·奥勒留的妻子
福斯蒂娜胸像
毫不狂妄地接受，毫不踌躇地放弃
27.你有3种关系∶第一是对你自己的躯壳，
第二是对于大家所遭遇的一切事物之所由发生的
那个神圣的主宰，第三是对于你所共同生活在一
起的人们。
28.对于肉体，苦痛是一种罪恶——那么就
让肉体诅咒它吧。对于灵魂，苦痛也是一种罪
恶，但是灵魂能使自己处于风平浪静的状态，可
以不认它为一种罪恶。因为每一信念、动机、欲
望与反感都是从内心而起，没有什么东西能从外
面爬进去。乞图 沉思录
29.拭去一切妄想，永远对你自己这样说∶"我有力量让我的灵魂不
藏蔽邪恶或欲望，或任何使人烦扰的成分;而且我既能洞察一切事物之
本性，我便该恰如其分地应付之。"要常常想着自然所给你的这种力量。
30.在元老院里说话，或对任何人说话，都要求其适当而且自然，要
说坦白的话。
31.奥古斯都①的宫廷——妻、女、子息、祖先、姊妹、阿格利帕②、族
人、家人、朋友们、阿瑞伊乌斯③、麦西拿斯⑧、医生们、卜者们——都死
了，整个宫廷的人都死了!再看其他的纪录，不仅是个人的死亡，而是整个
的家族的死亡，例如庞贝⑤一家。那个著名的墓志铭∶"全族最后的一
个"，——试想想看，再想想此人的祖先，当初如何焦虑着要有后裔，但
是究竟总有一个成为这一系的最后一个——这就是一个全家族的灭亡!
32.你需要用一件一件的行为来建立起你的生活;并且要知足，如果
每一行为都能尽量达到它的目标。没有人能阻止你的行为去达到它的目
《庞培城的末日》。庞培城又译庞贝城，是一座
古罗马的城市，79年8月24日被维苏威火山（Vesuvius）
爆发时的火山灰覆盖。卷八药
寂寞的庞培城
标。"但是可能有一些外来的阻力呢?"对于你的公正的，严肃的，聪明
的行为不可能有任何外来的阻力。"但是别方面的活动能力若是受了阻碍
呢?"那么就甘心情愿地接受那个阻碍，并且临机应变地转而去做另一
桩合于建立生活的事情。
33.毫不狂妄地接受，毫不踌躇地放弃。
34.你已看见过一只手或一只脚被割掉，或是头颅从躯干上砍掉，
身首异处。一个人若是不满于他所遭过的一切，自绝于人寰，或行为乖
戾落落寡合，那么他也正是同样的尽其所能地在残断他自己。你可以说
是在某种情形之下脱离了自然的整体，因为你原是自然的一部分，而现
在你把你自己割掉了。但是这里有一个奥妙的条件，你能再回到你的整
体。任何其他的部分，一旦被扯开离散，上天都不准许它再回来。是的，
请看上天的仁慈吧，他使得人类成为何等特别的庄严!他使人类有力量大妇 沉思录
永不脱离整体，如果离开整体还可以回来和其
他部分联为一体，重新恢复它的岗位，作为整体
的一部分。
35.潘姬婀⑧现在还守在她的夫君的坟墓旁
梁实秋∶我很向往奥勒留
这样的近于宗教的哲学。 边吗?或是波加摩斯⑦?卡布利阿斯⑧或戴奥提
他不信轮回不信往生，与
摩斯还守在哈德良的坟墓旁边吗?荒谬的想法!
佛说异，但是他对于生死
这一大事因缘却同样的不
可是真那样又当如何呢?如果他们一直坐候到现
住地叮咛开导。佛示寂
在，死人会知道么?如果知道，会因此而高兴
前，门徒环立，请示以后
当以谁为师，佛说∶"以戒
吗?如果高兴，悼者会因此而长生不死吗?这些
为师。"戒为一切修行之
人还不是和别人一样，命中注定的会要变成老翁
本，无论根本五戒、沙弥
十戒、比丘二百五十戒，
老妇而终于死去?他们死了之后，他们所悼的那
以及菩萨十重四十八轻之
些人又该怎么办呢?全都是一个臭皮囊包着一汪
性戒，其要义无非是克
制。不能持戒，还说什么 脓水而已。
定慧? 佛所斥为外道的种
种苦行，也无非是戒的延
36.宇宙本性赋予每一理性的动物以一切的
伸与歪曲。斯多亚派的这
部杰作坦示了一个修行人
本领，所以我们也有这一项特长∶那便是宇宙的
的内心了悟，有些地方不
但可与佛说参证，也可以 自然既能把所遇到的任何阻碍变成为有用之物，
和我国传统的"天行健，
使之在命定的事物之中占一位置，使之成为宇宙
君子以自强不息"以及
的一部分;那么理性的动物便也能使每一阻碍
"克己复礼"之说相印证。
变成为己有利之物而加以利用。
37.不要被想象中的整个人生的一幅图画所
吓倒，不要悬想有多少苦恼在等着你。在当前每
一事项中要反问自己∶"在这一段经验中究竟有卷八1
些什么是无法忍耐的?"你在供认的时候会要羞赧的。还要再提醒你自
己已，给你带来负担的不是过去，不是未来，乃是现在。如果你把它孤立
起来，同时责备你的内心，何以这一点点烦恼都不能忍耐?那么你的苦
痛也缩减到微不足道了。
38.你有锐利的眼光吗? "永远要聪明地善于使用它"，如哲人之
所说。
39.在一个理性的动物中，我看不出有任何美德是与公道相抵触的，
但是我却看出有一种美德是与享乐相抵触的——那便是节欲。
40.灭除你的有关"想象中的苦痛"之一切的感想，你自己就会得到
绝对的安稳。什么是"你自己"呢?理性，但是"我"不是理性，姑认
其为如此。无论如何，不要令理性使它自己苦痛，但是如果你的其他部
分出了毛病，让它自己去作感想好了。
41.对于兽性，感官上的故障乃是一种缺陷，欲望上的故障亦然。同
样的，植物亦有些故障，对于它们亦是一种缺陷。所以"认识上的故障"
对于有智识的人也是一种缺憾;把这一番道理应用在你自己身上。苦痛
或快乐，是不是在把握着你?让感官去考察一下。你努力做一桩事是否
遭遇了故障?如果你的努力是在希冀无条件的实现，那么对于你这个理
性的动物而言，其失败立刻即是一种缺陷了。但是如果你接受这普遍的
限制，那么你还是没有受到损失，甚至是没有遭遇故障。老实讲没有人
能阻碍内心的愿望，因为火、钢、暴君、诋毁，或任何事物，均不能触
及它∶"一个圆体，一旦形成，将永远是圆的。"6、 沉思录
42.我若使我自己苦痛，那是不对的，因为我从来没有故意使别人苦
痛过。
【注释】
①∶奥古斯丁（AuguUstus），显赫一时之罗马皇帝。
②∶阿格利帕（Mareus Vipsanius Agripa，63～12 B.C.），罗马政治家，地理学家，奥古斯都
之军政大臣。
③∶阿瑞伊乌斯（Areius），奥古斯都之宫中哲学家。
④∶麦西拿斯（C.Nilcius Maecenas，?～8B.C.），奥格斯格斯的顾问，文艺的保护人。
⑤∶庞贝（Pompey），罗马共和国末期之大将。
⑥∶潘姬婀（Pantheia）是Lucius Verus 之妾，贤淑貌美。
⑦∶波加摩斯（Pergamus）是 Lucius Verus 之宠奴。
⑧∶卡布利阿斯（Chabrias），哈德良之宠奴。
链接
罗马人混乱的婚姻状况
对罗马的政治家来说，婚姻可以成为晋升的工具.与权势和财富结盟的
途径。频繁的再婚常出于政治的关联∶贵族们把联姻作为一种策略，通过多
次联姻，把女子从这个人的怀里抛到另一个人的怀里，用她们搭桥，在岳父
与女婿之间、内兄弟与姐妹夫之间组成一张庞大的网，一桩政治协议通常以
再婚收场。罗马共和国晚期的重要人物们常利用婚姻来达成其政治期望，提
升政治权力。因此，大多数学者往往只将注意力集中于他们的同盟上。
尽管奥勒留的婚姻，也带有这样的色彩——在安东尼皇帝登位时，女儿
福斯蒂娜和养子L.维鲁斯，以及奥勒留和L.维鲁斯的姊妹凯奥尼娅·法比娅
原本的婚约同时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奥勒留与福斯蒂娜订婚。但在玛克斯·
奥勒留的婚姻生活中，似乎情形并非如此。他对他的妻子福斯蒂娜始终如一，
并发自内心地认为她"温顺、多情、朴实"。卷八（4
其实在罗马，统治者总是有特权的，罗马立法认定独裁者恺撒可以与任
何他认定的女子交合为合法。对结一次婚的赞美只来自于英雄史诗，大多数
历史上的真实人物都有过多次婚姻的记录。即使平民对之也习以为常。休妻，
对于妻子来言，并不代表耻辱。例如希拉，他休第三个妻子的时候，仪式非
常荣耀，并对妻子赞美有加，给予大量馈赠。之后他又娶了有生育能力的第
四个妻子。
更难得的是，奥勒留对妻子的热爱，以及他提倡的这种忠诚， 是在罗马
人的婚姻状况普遍不佳和社会淫乱风气盛行的背景下。
罗马在共和国时期以前民风淳朴，离婚并不普遍，而且限制较严，随着
罗马的对外扩张，社会生活日渐腐化，离婚风气日甚。按罗马人新的婚姻概
念，夫妻双方只有具备持续的合意才能拥有婚姻关系。当合意消失时， 男女
不能再被视为夫妻，否则就是不道德的。终止婚姻关系只要双方宣布一个协
议就行了。所以有法律的制约保障，古罗马的离婚率依然高得惊人。有记载
说，古罗马的一个财务大臣头天结婚，第二天便把妻子给休了。
对于贵族男子而言，他们从此可以随意离婚了。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和
现代花心丈夫们离婚的理由大不相同。他们更换妻子的动机，更多的还是出
于对财产、政治利益或是社会地位等方面的考虑。屋大维离过三次婚，第一
次，是为了娶安东尼的继女克劳迪亚以向安东尼示好;第二次，是为了娶斯
克里波尼亚，目的却变成了以此来拉拢她的哥哥帮助他一起反对安东尼∶而
第三次，是为了娶一个正怀着6个月身孕的别人的妻子——利维娅。这一次
据说是出于爱情。屋大维心爱的女儿朱利娅也被屋大维先后安排共嫁了三个
男人——都是政治权力的中心人物。在这些婚姻中，她个人的情感因素从未
被加以考虑. 这导致了她对婚姻和贞操丧失了起码的尊重。朱利娅大概是一
夜情的鼻祖了——她的爱好是晚上跑到广场上去，与陌生男人交媾。
对于新的婚姻法则，有了财产保障的罗马贵妇们也举双手赞成。既然按
照"买卖婚姻"的规则，一年内只须有三个晚上不与丈夫同床，便可以把自
己丰厚的嫁妆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有时候，比自己的丈夫还要有钱。在这G 沉思录
《安东尼与克里奥佩特拉》。公
元前48年，埃及女王克丽奥佩特拉
被驱逐到叙利亚，次年依靠朱利
亚·恺撒的力量重返埃及。恺撒被
害后，她成为马可·安东尼的情妇，
并于公元前37年与之结婚，支持他
与屋大维作斗争。
种情况下，夫妻双方又怎么能不平等呢?于是，罗马的男人和女人们便同时
陷入了无药可救的淫荡之中。
贵妇们的风化状况，从一件事情上即可窥见端倪∶屋大维在他统治的时
期，为了整饬社会风气，发动了一场"道德改革"运动，以期限制贵族妇女
们过分的性自由。措施中包括这么一条∶如果因妻子与他人通奸造成婚姻破
裂，女方不得索回自己的嫁妆。在一个离婚如家常便饭的时代，这一招的确
是够狠毒的。不过 贵妇们却也自有应对的办法∶不让通奸，那我就卖淫去!
于是.许多罗马贵妇去市政当局申请办理妓女执照。为了能公开经营，贵妇
们情愿去市政当局交罚金、外出时穿上带有羞辱性质的托加袍。以致于屋大
维政府又不得不赶紧下发一个"补充规定"∶凡是祖父、父亲或丈夫是骑十
的.一律不得为金钱出卖肉体。但这一条法律并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古罗
马皇帝克劳鲁斯的妻子梅莎莉妮，就在罗马一家妓院拥有一个房间， 门环上
挂了"萝丝姐"的名字，像妓女般地接客。一旦有人批评她的不耻行为，她
就将其处以死刑或毒杀。
如果说贵妇们当妓女只是为了淫欲，平民妇女出卖贞操则更多地是为了
金钱，而她们的"经纪人"往往就是她们自己的丈夫。
在古罗马时期，最著名的性文学著作是奥维德的《爱经》（又称《爱的卷八俩
艺术》）。它在古罗马出版了几年后，奥古斯丁皇帝认为它有伤风化.便把作
者处以流放的刑罚——其实这是很虚伪的，当时罗马的淫风比书中阐述的不
知要严重多少倍。
把现实据为己有
43.某一事物使某人高兴，另外一事物使另外一人高兴。对于我，如
果我能维护我的主宰的理性于不坠，对于人以及人所遭遇的任何事物能
不侧目而视，以慈悲的目光观察一切，就其本身具有的价值而接受，并
且利用每一事物，那便是可喜之事了。
44.要把现实据为己有。追求身后之名的人，实在是没有了解将来的
人们和他目前所不能忍耐的人们乃是一模一样的凡人。如果未来的人发
出这样的或那样的声音，或是对你有这样的或那样的意见，与你又有何
相干呢?
45.你可以把我拿起来随便丢到什么地方去。因为在那个地方我的本
性仍将是宁静的，换言之，仍将是怡然自得的——如果我的本性在它的
自身及其活动中，仍能按照它固有的法则而运行。
只为了换个地方，我的心灵便忐忑不安，自贬身价、匍匐、张皇、崩
溃、恐惧，值得吗?什么事能值得使它这样呢?4 沉思录
46.人不会遭过什么事而是人性所不可免者，犹如一头牛不会遭过什
么而是牛所不能免者，一株葡萄不会遭遇什么而是葡萄所不能免者，一
块石头不会遭遇什么而是石头所不能免者。所以，如果所遭遇的仅是一
些自然的而且习惯的事，为什么要悲伤呢?因为宇宙自然不会带给你任
何你所不能忍受的事。
47.你遭遇外界挫折而烦恼的时候，使你困扰的不是那件事情的本
身，而是你自己对那件事情的判断—这判断，你能立刻就把它消灭掉。
但是，如果你自己性格中有点什么使得你烦恼，谁能妨碍你去纠正那该
负责的观念呢?同样的，如果你为了未做应做之事而烦恼，为什么不尽
去做，何必徒然烦恼? "但是途中有个狮子呀!"那亦不需烦恼，因为
未做的责任不在你。"可是此事不做，生活不值得活下去。"那么就脱离
生命，就如诸事顺遂的人一样的安然就死，并且毫无怨尤地接受那些阻
碍你的东西。
48.永远不可忘记∶主宰的理性，在收摄中而圆满自足的时候是坚强
无敌的。所以它不做它所不愿做的事，并非基于什么道理，只是为了坚
强作对，如果它对某事下一判断而且有理可据，其坚定当更有甚于此者。
所以不被情感所控制的心灵，有如一个坚强的堡垒，一个人没有比这个
更为易守难攻的堡垒去藏身的了。没有发现这堡垒的人是愚昧无知的，
发现而不进去藏身是不幸的。
49.除了由初步的印象所获得的报告之外，不必对自己再多说什么!
有人对你说，某某人在讲你的坏话;是有人这样对你说了，但是并没有
对你说你受了什么伤害。我看出我的孩子生病——我是看出他有病，但卷八
是我并未看出他有危险。永远保持初步印象，不要从内心里去加补充，那
么你便没有遭遇什么不幸。不过要补充这一点，世上一切可能发生的意
外之事，你都是熟悉的。
50."这条黄瓜是苦的。"丢掉它。"这条路上有荆棘。"转弯走。这就
够了，用不着再加上一句∶"为什么世上要有这种东西?"因为你会要被
通达自然之理的人所讥笑。犹之乎你到木匠铺或鞋匠铺去责问他们，为
什么有锯木屑碎皮革，他们也要讥笑你。他们有地方去丢那些木屑碎皮，
宇宙在本身以外却没有空间，可是宇宙之巧妙即在于此，虽然其本身是
有范围的，但是其内部的一切衰老无用之物都能被变成为原来的本质，
再度被创造成为新的事物。这足以说明宇宙自然不需要本身以外的任何
事物，亦不需要一个丢弃破烂东西的角落。其所需要的仅是其自己的空
间，自己的物质，自己的固有的手艺。
51.做事不可迟缓，言谈不可杂乱，思想不可模糊;心灵不可完全倾
注在本身上面，亦不可任其激动。生活中总要有一点闲暇。
"他们杀害我们，他们肢解我们，他们诅咒我们!"这如何能妨碍你
的心灵，使之不能继续成为纯洁的、健康的、清醒的、公正的呢?试想一
个人站在一个晶莹透彻的泉边咒骂，泉依然会汩汩地冒出鲜凉的水。丢进
泥巴，甚至秽物，它也会很快地把它们冲掉而毫无污染。那么你怎样才能
拥有一个永流不息的泉源，而不仅是一口井呢?只需随时小心翼翼地引导
你自己进入自由的境界，益之以慈祥、朴素、谦和。
52.不知宇宙为何物的人，即是不知自己置身于何处。不知宇宙之目
的的人，即是不知他自己是谁，或宇宙为何物。但是缺乏这些知识的人，家之 沉思录
实在也说不出他自己活着是为什么。那些对于不知自己是谁或不知自己
置身何处的人们所作的赞美，还想加以追求或避免者，我们将对之作何
感想呢?
53.设有一人，一小时内咒骂他自己3次，你还想受他的赞美吗?设
有一人，他对自己都不满意，你还愿他对你满意吗?一个人对他自己所
做之事，几乎每一桩都表示后悔，他还能算是对自己满意吗?
54.不要再以能与大气一致的呼吸而遂自感满意，要从此刻起在思想
方面能与那"普被万物的理性"息息相通，因为那理性是无往而不在的，
到处献给那些能接受它的人，恰如空气由呼吸的人随意享用一样。
55.就全般而论，邪恶并无伤于宇宙;某一个人的邪恶亦无伤于其他
的人们;它仅是有害于某一个人，而他亦可以立刻从伤害中解脱出来，只
要他愿意。
56.对于我的自由意志，我的邻人的自由意志乃是无关紧要的，犹如
他的呼吸与他的肉体一般的对我无关紧要。纵然人是生来彼此依赖的，
我们的理性只是自家的一家之主，否则我的邻人的邪恶会要变成为我的
毒害——这不是上帝的意旨，上帝并不要我的不幸靠别人来决定。
57.太阳的光好像是向各方放射，但是它并没有把它自己放射净尽，
因为这放射乃是扩展。所以阳光在希腊文里义为伸展，因为阳光是在空
间里的伸展。光线是什么，你很容易看出来。如果你观察阳光从一狭隙
射进一间暗室，沿着一条直线射进，触到一件固体的东西，便把它阻止卷八习
了;它便停在那里，既不溜走，亦不下坠。人的心灵之照射亦复如是，不
是把自身射散，而是把自己扩展，触及任何阻碍物时，永不留下激烈的
撞击之痕，自身亦不破碎，而能稳稳地站立，并且能照亮那个东西。至
于拒绝传导阳光的东西，那便是心甘情愿地丧失了阳光被伸展的机会。
58.怕死即是怕无感觉或新感觉。不过你既然没有感觉，你便不会再
感觉什么不如意事;你既然是要换取另外一种新感觉，你便将有另外一
种生命，但依然是生命。
59.人生是为彼此依赖的，所以要教导别人，或是容忍别人。
60.箭向一个方向走，心向另一方向走。但是心，无论在小心检讨或
从事研究的时候，也都是一往直前，直奔目标。
61.进入每一个人的理性里去，给每一个人一个机会进入你自己的理
性里来。
链接
罗马人的婚姻是现代婚姻的基础
公元前753年，早期罗马人的风化民俗受到了原住民埃特鲁斯坎人的影
响。从现在的考古遗迹来看，埃特鲁斯坎人当时还处于母系氏族社会。西塞
罗说当时的罗马"没有人听说过合法婚姻，也没有人见过自己的婚生子女"。寸 沉思录
罗马城初建之时，城内女子奇缺。所以，当时
罗马人流行抢婚制。其中，离罗马城东北不到90公
里处的萨宾人受害最深。从詹博洛尼亚的大理石雕
像《萨宾人之劫》来看，萨宾女子个个都颀长健硕。
古罗马人的诗歌也声称∶ 萨宾人的肤色远较罗马人
白皙很多。后来双方发动了战争，结果是∶萨宾人
被授予罗马公民权。于是抢婚制变成了内婚制度，
加上原住民母系社会遗存的影响，罗马人的族内
婚、新郎的朋友们对新娘的共享权利，暴露出了早
期父系氏族社会的影响。奥托·基弗在其《古罗马
风化史》中说∶"（那时候）罗马法庭不承认不同家
庭间的通婚具有约束性。"
直至公元前445年《十二铜表法》颁布，罗马
才有了正式的婚姻制度。
从法律上讲，罗马人首创了一种倾向，就是将
婚姻看作为一种合意、协议或契约。这种婚姻观更
容易体现个人的意志和意愿，双方的权利、义务以
及一种较为平等的关系。
古罗马以订婚为结婚的先行阶段。虽然按初
婚在 20岁之前即可，但订婚的时间普遍提前。屋
大维订婚时7岁.尼禄订婚时12岁，而且他们都是
在4年之后举行的婚礼。男女双方在订立婚约后，
负有在一定时期内结婚的义务。罗马法中的家父权
十分强大，订婚须出于父命，女子对其父为之选择
的男子，除其为品行恶劣者外，不得拒绝。然而对
于夫妻相互同意的重要性方面，罗马法学家们持有
不同见解， 但它是一个必要条件是毋容质疑的。罗
古罗马妇女卷 八C
马法的原始文献非常清楚地表达了这一观点。法学
家杰尔苏（公元2至3世纪）指出∶"不愿意结婚的
男女之间不能缔结婚姻。"法学家乌尔比安（公元
2至3世纪）指出∶"不仅要同居而且要有婚意，婚
姻方可成立。"
由此可见.即使罗马人仍然相信婚姻缔结需要
家父的同意，但他们至少开始考虑，而且已经将婚
姻的主体，即男女个人的同意与否作为婚姻的要件。
古罗马一家人的全家福
古罗马法有有夫权婚和无夫权婚的区别。有
夫权婚姻又称正式婚姻，即按照市民法的规定而缔
结的婚姻。婚后，妇女受夫权支配.妻子的身份、
姓氏依丈夫，妻子不忠，丈夫可杀妻;妻子的财产，
不论婚前婚后，归丈夫∶子女在家庭中也处于被动
地位。无夫权婚姻又称略式婚姻，到帝国时期广为
流行。婚姻的目的不再以家族利益为基础，完全改
为以夫妻本人利益为前提，婚姻的条件是双方同
意，不拘泥于任何方式和礼仪。在夫妻关系上，夫
对妻无"夫权"，妻子没有服从丈夫的义务，夫妻
之间形式上处于"同等地位"。
在古罗马时期，法律对嫁资也有较详细的规
定。有无嫁妆是区分正式婚姻与娣合的重要标志。
嫁资是妻子或妻子的血亲因结婚而对丈夫的赠予。
早期，嫁资的所有权归属于丈夫∶到帝国时期，丈
夫在婚姻关系解除时负有返还嫁资的义务。后来，
丈夫对妻子嫁资的权利进一步受到限制，只能限于
使用其收益。这种婚内财产的归属模式，正是罗马
的妻子们地位平等的根本原因所在。大加图曾经不沉思录
无辛酸地说过这样的话∶"我们统治着各个民族，各个民族统治着他们的妻
子，而我们的妻子，则统治着我们。"虽然话中未免有些许调侃的意味，却仍
可由此看出罗马妇女地位之高。
毫无疑问，古罗马的婚姻制度、夫妻相对平等的观念对现代婚姻制度的
形成有深远的意义.直接决定了我们当下的生活形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