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不能为肉体奴役
1.我们不应该只是怀想，生命是一天天地 梁实秋∶自杀的权利是斯
在消逝，来日所余无多;我们也要想一想，假使 多亚派哲学的信条之一，
凡因爱国，慈善，贫穷，痼
寿命可以延长，我们的心灵将来是否仍可同样的 疾，衰老，皆可自杀。该
适宜于了解事实以及对于与人的事物之沉思冥 派大师芝诺（Zeno）与克
莱安西斯（Cleanthes ）都
想，恐怕是个疑问吧?因为如果一个人寿至期 是自杀死的。奥勒留只认
颐，呼吸的能力、消化、思虑、欲望，以及其他 为一个人在不可能过一个
类似的能力，当然他还是有的，但是，一身精力 真正的生活时才可以自
杀，他自己就曾一度绝食
之全部的使用，确切的克尽厥职，详细地分辨感 以求速死。
官所接触的一切，清楚地判断结束自己生命的时
机是否业已来临，以及其他类似的决定，都是极
需要训练良好的思考能力的—这些本领在他身
上早已灭绝了。所以我们亟需努力向前，不仅是
因为我们时刻在接近死亡，也是因为在死以前，，
我们的了解力与知觉已经在逐渐消失了。O沉思录
2.还有一件事我们要注意;在自然运行中有些附带现象其本身是颇
为美妙而富诱惑力的。例如∶烤面包的时候，面包上有些地方是要裂开
的，这些裂缝虽然也可说是破坏了面包师的计划，其本身却并不坏，具
有一种奇特的刺激食欲的力量。再例如，无花果烂熟时也会裂开;橄榄
将要烂熟坠地时也有一种特殊的美。低垂的谷穗，狮子的凸出的眉头，野
猪嘴边滴下的沫子，还有许多别的事物，如果捡出来单独观察，绝不能
说是美，可是由于是自然运行所产生的结果，却显得颇为美妙，讨我们
的喜欢。
同样的，如果一个人有敏锐感觉，深刻的体认宇宙的活动，则任何
事物，纵然是间接产生的现象，亦必会令他觉得是可喜的，是整体的一
部分。他看野兽张着大嘴，和看画家或雕刻家所表现的，能得到同样多
的快感;在老年的男人或女人身上他会看到成熟的境界，在年青人身上
他会用纯洁的眼光看到诱人的可爱处。许多类似的事物，不见得能讨每
个人的欢喜，但是一个真正熟悉自然及其一切作品的人是必然能彻底欣
赏的。
脱白病人借助希波克拉底发明的器
具治病。希波克拉底（Hippocrates，约公元
前460～前377）），古希腊医生，被誉为医
学之父。
支之卷 三6?
3.希波克拉底治好许多病人之后，自己病 梁实秋∶希拉克利特斯
倒而死。星相家预言许多人的死，然后他们自已 （Heraclitus）生于公元前
6世纪。斯多亚派哲学之
命运把他们带走了。亚历山大①、庞贝②与恺撒°， 关于物理的观念大部分皆
不知多少次毁掉多少名城，在战场上斩杀过多少 是从他的著作中借来的。
他认为宇宙一切皆在变动
骑士与步兵，但是有一天他们也与世长辞了。希 中，万物无常，因有绰号
拉克利特斯多少次揣想这世界有一天要被火焚 "Weeping philosopher"。
毁，结果是自己体内积满了水，浑身沾上牛粪而
亡。德谟克利特②死于虱;苏格拉底（Socrates）
死于另一种害虫⑤。
这是什么意思呢?你已经动身外出，你已
经扬帆，你已经触到陆地②，你就上岸罢;如果
开始另一生活，在那里不会是没有神的;如果那
是一个无知无觉的境地，你便可不再受苦乐的支
配，不再给肉体作奴仆，那肉体是比那奴仆卑贱
得多。一个是智慧是神明，另一个是粪土是腐朽
的东西。
4.不要浪费你的残生去空想别人的事，除
非你能把那些空想联系到共同的目标上去，因
为那实在是耽误了你做别的事情。如果你竟空
想某某人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说的是什么、他
心里想的是什么、打算的是什么，以及其他类
似的事情，凡此皆足以把你卷走，使你不能专
心守护你自己的主宰的理性。
所以我们应该排除我们思想连锁中之漫无沉思录
目标的无益的部分，过分好奇与怀有恶意的部分尤宜摒斥，一个人应该
习惯于只思索一种事，一旦有人问起"你心里想些什么?"你便能立刻
坦白回答"我想的是这个或那个";你的回答要立刻能表示出你的内心是
单纯的、和善的，不失人群一分子的身份，没有一点享乐纵欲的遐想，没
有任何争胜、嫉妒、猜疑，或任何羞于自承的念头。
实在讲，这样的一个人，力争上游唯恐或浼，可以说是很像一位神
的祭司，同时还利用他的内在的神明，使他自己不受享乐的沾污，不受
一切苦痛的伤害，一切侮辱加不到他的身上，一切罪恶他都能够抗拒，真
乃最崇高的比赛中之斗士，永不被任何情感所制伏，深深地具有正义感，
对于任何遭遇以及分配给他的那一份命运，都竭诚地欢迎接受，除了为
重大的必要或与公共利益有关之外，很少过问别人的言行与思想。因为
只有与他自己有关的事情，他才肯列入他的活动范围之内，他不断地思
索着"从整个宇宙之中他所分到的那一部分"，自己的行为方面要努力做
好，命运方面的事他确信是善的。因为每个人所分得的那一份命运，乃
是与他有生以俱来的，并且是要挟持他以俱去的。
他也记得，凡属理性之伦都是他的同类，关怀一切人乃是合于人性
的，我们不能听从所有人的意见，但是那些在生活上严格遵守自然之道
者的意见是要听从的。至于那些在生活上不守这样规律的人们，他们居
家在外的行为如何? 夜里如何? 白昼如何?在何种罪恶当中翻滚? 伴侣
是何等样人?关于这一点他也是经常注意的。这些人本身不足取，他们
口中发出的赞语，他当然不予理会。
5.凡有所为不要出于违心、自私、轻率、强勉，不要用太好看的装
饰打扮你的思想;不要太多话亦不要多管闲事;让你的内心的神明作你
的生活的主宰。你是有丈夫气的、成年的、从事政治的，是一个罗马人、卷=
伊战争中最伟大的英雄，因与主帅伽门农不
和，盛怒之下罢战，导致己方损失惨重，更间
接导致其至友帕特罗克洛斯的强命。
是一个统治者，据守岗位就好像是一个随时准备完成的人静候信号便可
脱离人生，既无需宣誓，更无需任何人来做保证。摆出一副欢喜的面孔，
不需求外来的帮助，亦不需求别人所能给你的宁静。自己站起来，不要
别人扶起来。
6.如果你能在人生中找到什么东西能胜过公道、真理、节制、勇
敢…简言之，胜过你对于那些帮助你按照理性做事的东西之内心的满
足，胜过你对于不容选择的命运分配之内心的满足;如果你能找到比这
还好的东西，一经发现，赶快全神贯注地迎上去，尽量地去享受那最好
的东西吧!
但是，如果没有什么能胜过你的内在的神明，那神明能制伏一切各
种欲望，能检讨一切的思考，能如苏格拉底所说不受感官的诱惑，能敬
畏神祇，能博爱众人;如果你发现任何其他事物皆比这个为渺小，皆比
这个价值低，千万不要放弃这个转而他求;因为一旦你有所旁骛，误入
歧途，你便永久不能再专心一意地侍奉你那固有的好东西。一切的身外
之物，诸如众人的赞美、权势、财富、纵乐，若任其与理性和政治利益36沉思录
相抗衡，那是不对的。这一切东西，纵然在短期间好像是颇能令我们适
意，会忽然间占得上风把我们掳走。
所以，我说，你要简截了当地选择那较好的，并且要坚守不渝。也
许有人要说，对我有益的才能算是较好的。那么，你作为一个理性的人，
对你有益的你就可以坚持不放;如果你只是作为一个动物，你要大胆地
拒绝它，并且毫无骄矜地保持你的判断，只是要注意你的探讨并无错误。
7.任何事，凡是强迫你违背诺言、放弃荣誉，令你怀恨，猜疑，或
是诅咒任何人，要你扮演一个伪善者，引诱你追求需要墙壁帷幄来掩蔽
的享乐，你都不要认为是于你有益的事。因为，凡是认定自己的智慧及
神明为优于一切并从而膜拜之的人，绝不成为悲剧人物，绝不苦痛呻吟，
绝不企求幽独，亦绝不希冀尘嚣;他的一生无所追求，亦无所闪避。他
的灵魂在躯壳里究竟能停留长一些时间或短一些时间，他毫不介意;因
为纵使要他立刻就离开尘世，他也会高高兴兴地就道，就好像做别的事
情一般的从容不迫，他一生中只注意到一件事，思想决不背离一个有理
性的人和一个良好公民所应有的楷模。
【注释】
①∶亚历山大Alexander the Great是马其顿国王，曾征服东方，约在公元前356 至322年间。
②∶庞贝 Pomeius是罗马共和国末期大将，约在公元前106～48年间。
③∶恺撒（Gaius Caesar）即是 Julins Caesar，罗马独裁者。
④∶德谟克利特（Democritus），绰号是"Laughing philosopher"，他常有的一个念头是∶"这些
凡人们是何等样的傻瓜啊!"他创立了原子学说。死于虱之说未见其他任文献，据Laetius说他
死于衰老，据Lucretius 说他是因智力消退而自杀身死。
⑤∶此处所谓"另一种害虫"显然是指控诉苏格拉底之Anytus与 Meletus而言。
⑥∶ 古埃及之婉曲语，"触陆地"即死亡之意。卷三37
链接
与L.维鲁斯的共同执政
哈德良皇帝于公元 138年7月去世后.安东尼·派厄斯便继承了皇位。
可以说，玛克斯·奥勒留是一个听从命运安排和感召的人。既被命运征召.
奥勒留就将有限的生命完全投入到罗马的政治生活中。大概是在公元146年，
奥勒留和他的表妹、派厄斯的女儿福斯蒂娜结婚，他从他的养父那里接过了
"恺撒"的称号， 协助他治理国家。养父和养子住在一起，他们互相信任，友
情牢固。（注∶ 奥古斯都的统治，奠定了罗马帝国直至最终衰亡的数百年间
的政治格局，他死后的1400年里，无论在罗马还是君士坦丁堡，他过继来的
姓——"恺撒"和他的封号"奥古斯都"一起，成为了罗马帝国统治者的固
定称号。在许多语言中，恺撒成为皇帝的代名词，比如德语中的Kaiser，还
有俄语里的沙皇。）
安东尼于公元161年3月去世。据说，元老院要求奥勒留独自执掌朝政，
但是奥勒留要安东尼的另一个养子L.维鲁斯做他的副手。于是罗马首次有了
两位皇帝——这在罗马历史上是史无前例的。
L.维鲁斯是一个懒散知足的人，并不适于这个位置。但是奥勒留容忍
他，据说L.维鲁斯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对奥勒留的品格也敬重有加。一
位道德高尚的皇帝和他的懒散的同伴相处得倒也相安无事.而且他们的联系
L.维鲁斯头像。据说，他很喜欢向头上洒金屑，以
使头发闪亮。38沉思录
还因为奥勒留把女儿露西拉嫁给了L.维鲁斯而更加紧密了——在安东尼皇帝
在位时，福斯蒂娜和L.维鲁斯，以及奥勒留和L.维鲁斯的姊妹凯奥尼娅·法
比娅（Ceionia Fabia）的婚约同时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奥勒留与福斯蒂娜
订婚，而L.维鲁斯的婚事却直到161年才被重新安排。
总体而言，作为奥勒留年幼的兄弟.年轻的共治者，同时又是女婿，
L.维鲁斯很难在生活中处理这样一种特殊而复杂的位置，但这就是L.维鲁
斯要扮演的角色。他是个很有教养的人，积极参与军事和行政事务。他有
着多姿多彩的性格。他被誉为罗马那些相貌最出众的皇帝中的一员， 他的
虚荣心容许他以金粉来为他的一头金发增添光彩。关干他的性格和成就的
评价是混淆不清的。玛克斯·科涅里乌斯·弗龙托-—奥勒留和L.维鲁斯
的老师——在他的书信里在描绘L.维鲁斯的个性和庄重的生活方式方面表
现得极为温和，远远超过了《奥古斯都传记汇编》中那些传记的历史性的
评论。
无论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尊敬，或是出于诚挚的兄弟之爱，很显然玛克
斯·奥勒留在帝国统治和军事指挥事务上视L.维鲁斯为伙伴。由于他那善于
忍耐和十分宽容的美德，他也从未置疑过他弟弟的友谊和可疑举动，在他的
《沉思录》里他还表达了对有L.维鲁斯这样一位兄弟的感恩之情。奥勒留视
L.维鲁斯为更年轻的更活力充沛的伙伴，更适合于帝国的军事需求。此前罗
马从未由两位皇帝共治， 但他们的权力并非平等分享。奥勒留显然比他年幼
的兄弟掌握了更多的权力.尽管在官方他的仅有的附加头衔是"最高祭司
长"，而L.维鲁斯只是简单的"大祭司"。
但L.维鲁斯日渐惯于享乐。在对日耳曼部族侵入的战争中，L.维鲁斯
参加了第一阶段的战役，尽管他没有像在帕提亚战争中那样被授予指挥权
——奥勒留说服元老院他和L.维鲁斯都必须留在前线。年长的皇帝无疑意
识到了他既不能把L.维鲁斯单独送往战场，也不能任由他留在罗马在毫无
管辖的放荡生活中进一步沉溺。因此两位皇帝在168年春天一起出发到了
北部前线。卷三
公元169年奥勒留和L.维鲁斯返回罗马途中，在阿提努姆（Altinum）附
近L.维鲁斯突然患病，他被从马车中抬出，流血不止.接着病势沉重到无法
言语.立即被送进阿提努姆，三天后，L.维鲁斯死去， 时年38岁。去世时有
各种谣传.甚至有人说他是被他的岳母福斯蒂娜谋害，尽管后来证明福斯蒂
娜与此无关。带着他兄弟的遗体，奥勒留返回罗马，监督了葬礼全程，尽心
尽力照看死者的家属，释放奴隶，并将L.维鲁斯以"神圣的维鲁斯"（Divus
Verus）之名尊奉为神。
简单朴素而愉快地生活
8.在一个有节制的彻底清洁过的人的心里，你不会发现毒疮、坏疽，
或隐藏着的脓疱;大限一至，他的生命不会是突被切断——像悲剧演员
台词未毕即匆匆下台那样。再说，他是没有一点奴性，没有一点虚娇，不
依赖别人，亦不离弃别人，不怕追究，亦无需躲闪。
9.要尊重你那形成意见的能力。你的主宰的理性当中有无与自然不
调和的意见，有无与一个理性动物的机构不相容的意见，完全是靠了它。
这一能力能给你精思熟虑、对于人的友爱、对于神的虔敬。
10.抛弃一切其他的东西，只把握住这些个吧，虽然只有这几个;要
记取，人的生命只是目前这么一段时间，其余的不是业已过去，便是可能
永不会来。人生实在渺小极了，他所生存的地方只是地上小小的一个角
落，就是那垂诸久远的身世之誉也是微末不足道，那只是靠一些可怜的人龟沉思录
《恺撒之死》。即便声
名赫赫如恺撒大帝，最后
居然被当庭刺杀，结束了
自己忙碌的一生。
们辗转传述，他们自己也要很快地死去，他们未
必能认识他们自己，更何况老早以前死去的人。
11.除了上述信条之外还要再加一个——"你
梁实秋∶斯多亚派哲学家
以整个宇宙为一大国家，
遭遇一件事物，便要给它下一定义或作一描述，以
所有的人皆为公民，尊奉
便清晰地看出赤裸裸的真相，其全部的真相"，然
一个宇宙理性。
后自己心里盘算其名称该是什么?其组成的分子
的名称该是什么?将来要变化成为什么?
最能培养高尚胸襟的事，莫过于对人生遭
.。遇的一切，作确实而有条理的研究，从而参究这
宇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东西?当前的事物对这宇
宙有何效用? 对宇宙有何价值?对人有何价值?
人乃是那最高国家组织中的公民，其他的各种组
织只好像是家族的性质;这目前给我以印象的
东西，其本质是什么?是由什么分子组成的?大
约可以延续多久?它能引发我的什么美德?诸如卷三（41
谦逊、勇敢、真实、忠诚、无欺、自足等等。
在每一情况之下你要这样说∶这是来自神，这乃是由于命运之交错
以及类似之偶然的因缘;这乃是来自一位同族的人、一位亲戚、一位邻
人，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什么是合于他的本性的。但是我知道，所以我
要和善地公正地对待他，要合睦邻的自然法则;同时，对于既非善亦非
恶的事物，我要以确定其真实价值为目的。
12.如果你做事能遵从正确的理性、诚恳的、勇敢的、从容的，专心
一意的，保持内心的纯洁神圣，好像现在立刻就要把它奉还给造物主一
般;如果你能把握这一点，别无他求亦无所回避，而满足于自然所准许
的目前的活动，谈吐一言一语均不失为大胆的真实，那么你一生将是幸
福的了;没有人能阻止你。
13.就好像是医生一般，刀剪随时准备在手边，应付紧急的手术;同样
的你也要认定宗旨，随时处理那些有关人与神的事务，纵然是极琐细的事，，
也要充分地认识二者相互的关联。因为你永远不能好好地尽任何的人方面
的责任，除非你把它联系到神方面去，反过来亦然。
14.不要再信步漫游;因为你大概是不会读到你自己的"札记"①或
"古希腊罗马事迹"②，及你预备在老年阅读的群书摘录。赶快奔向你的
目标，并且如果你珍惜你自己，赶快放弃一切妄念，趁着尚可为力的时
候救救你自己吧!
15.他们不知道这些词句包含着多少意义——偷窃、播种、购买、沉默，
发现有什么事情该做，这不是眼睛所能看到的，而是需要另外一种视觉。③兹沉思录
16.肉体，灵魂，智慧∶感觉属于肉体，欲
梁 实秋∶ 法 拉 里 斯
（Phalaris）是西西里的著
念属于灵魂，真理属于智慧。靠了感官而获得印
名暴君，约卒于549年B.
C.以残虐闻名，曾活烧 象，牛亦优为之;像傀儡似的由欲念来牵线，则
俘虏。这里所说的不信神 野兽与嬖童⑧，一个法拉里斯与一个尼禄，都是
的人等无疑指当时的基督
徒，他们被控诉的三大罪 同样的。说到靠智慧做向导以尽他们所体认到的
状正是∶一、不信神;二、责任，则不信神的人，见国家危急而不救的人，
无爱国心;三、秘密仪式。 关起门来做坏事的人，全都有这个本领。
如果任何其他的事皆是上述各种人所共有
的，那么一个好人的特点只剩下这一点了，那
便是——对于一切发生的事和命运给他编造的
事，一概地感觉愉快而且欢迎，不污损其内心
的神明、不以许多妄念去烦扰它，保持其宁静
肃穆，规规矩矩地事之如神，不作妄语、不为
邪行。如果所有的人不信他过的是简单朴素而
愉快的生活，他也不对他们任何人发怒，也不
改其常轨，他依然是"纯洁地、宁静地"朝着
他的生命的鹄的前进，随时准备离开人生，毫
无勉强地接受他的命运。
【注释】
①∶"札记"Memoranda可能即是本书《沉思录》。
②∶有人认为这或者是奥勒留自己所著的一部历史。
③∶这第十五节意义不甚可通，疑原文有脱落成舛错。
④∶原文pathics，男性之卖淫者。卷三43
为欲望操纵的罗马暴君尼禄（Nero，37～68年A.D.）头像。
他以残虐荒淫著名。一份拉丁文的编年史用非常简洁的语言这样
总结尼禄的暴行∶"尼禄继承了他的母亲，然后吃掉了她;他强
奸了他的妹妹;烧掉了罗马的12个街区;处死了塞涅卡;在拉
特兰呕吐出青蛙;把圣彼得钉死在十字架上;砍了圣保罗的头;
统治了13年零7个月，最后被狼吃掉了。"
链接
罗马的养子继承制
奥勒留继位后遇到的第一件麻烦事就是与安息人的战争，维鲁斯负责指
挥这场战争，但是他无所作为，罗马人在亚美尼亚、幼发拉底河还有底格里
斯河所取得的胜利完全是他手下的将军们的功劳。这次与安息人的战争最终
于公元165年结束，奥勒留与维鲁斯于166年在东部为此这次的胜利举行了
凯旋仪式。
但是，接下来的一场瘟疫夺走了罗马和意大利的许多人命，还蔓延到了
欧洲西部。
意大利北部还受到居住在阿尔卑斯山脉另一侧的野蛮人的威胁，他们的
分布从高卢的边界一直到哈德里亚的东部。正像日耳曼人在300年前那样，
这些野蛮人也试图攻入意大利。从此，奥勒留除了短暂的闲暇，一生几乎全
部用在了驱逐入侵者的战车上。尽管如此，奥勒留依然努力用仁政治国，被
人们尊称为罗马五贤帝之一。其他四位贤帝分别是∶涅尔瓦、图拉真、哈德
良、安东尼·派厄斯。
涅尔瓦是古代罗马帝国五贤帝时代的第一位君主（96～98在位），也是
最后一位在意大利半岛出生的非罗马公民出任君主。涅尔瓦施政采取宽厚的44沉思录
政策，并在即位不久即恢复了元老院的地位和权
势，并发誓，凡国之大事都得与元老院磋商，并且
保证不随意杀害元老。此外，他又对罗马的一些制
度作了必要的改革。他赦免了被图密善放逐的人，
恢复了他们的财产，缓和了他们的敌意∶建立了救
济贫困农民和穷人孩子的制度，并将价值6000万
塞斯退斯的土地分配给贫民∶同时， 他还免除了许
多捐税，降低了遗产税，解除了韦斯帕芗强加于犹
太人的捐献。他紧缩开支以弥补国库的亏损。
公元98年宫廷政变后，涅尔瓦效法奥古斯都，
认自己的一位军事将领、上日耳曼尼亚的总督图拉
真（Trajan）为继子，并授予他恺撒的名字和保民官权
力。这样一来.图拉真不但成了涅尔瓦的继承者.而
且也成了他的共治者。可以说，涅尔瓦此举非常明
智而且得当，后来的史实证明他不但选对了继承人
-图拉真，而且开创了一个良好的制度——养子
继承制。玛克斯·奥勒留继承王位也由此而来。
奥勒留一直视安东尼的另一个养子L.维鲁斯
为自己的继承人和皇位共享者，也同样是遵循了这
个制度的内核。据说，元老院要求奥勒留独自执掌
朝政，但是奥勒留始终坚持己见.于是罗马首次有
了两位皇帝。但如同他养育亲生儿子不成功一般，
L.维鲁斯也一再让奥勒留和元老院失望此后他的
暴亡更使奥勒留失去了最重要的事业继承人.为暴
君康茂斯的继任埋下了伏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