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Patrick McNamara
粗砺、激动、污秽、有气味:新的研究成果证明弗洛伊德久被否定的性梦论是正确的。
六十年代末和七十年代初,我还是个荷尔蒙泛滥的少年。我会经常抬头仰望哥哥房间墙 上的西格蒙.弗洛伊德的招贴画。画像的标题大致是:“弗洛伊德,潜意识的探索者、梦 的解析者",描绘的是一个思想自由而有创意的英雄。如果你细细地看,画像会扭动起来, 好像活了。
那几十年正经历着一场由毒品煽起的性革命,招贴的画者把弗洛伊德的鼻子画成阴茎, 他的双颊是女性的臀部,眼睛是女人的乳房。脸的一边画着一个丰满的女人,双腿裹绕 着另一边脸上的一个肌肉强壮的男人。当然,两人的头都朝后仰着,正在戏剧化地销魂。 记得哥哥的一些吸毒后处于麻醉状态的朋友,表情困惑地看着画像,不能确定那扭动的 躯体是真还是假。
从一开始我就把弗洛伊德看作一个世俗的圣人,因为他愿意通过梦境的原材料来客观公 正地审视自己。如果他发现这些梦境是一团燃烧着的性欲,这又怎么样呢。他必须接受、 理解并诠释人类大脑中的这种欲望。
一八九五年七月二十三日的夜晚,弗洛伊德做了他的著名的梦“注射厄玛”。这是他所分 析的第一个梦。梦里,弗洛伊德在一个聚会上遇到了他的病人厄玛,一个年轻寡妇。“大 厅里有很多客人,"他把厄玛带到一旁,责备她不听他的医嘱,“如果你仍然疼痛,那都 是你的错,"他说。
厄玛回答,“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痛到喉咙里、胃里、肚子里了-痛得我透不过气来。” 弗洛伊德吃惊了。厄玛的脸惨白臃肿。弗洛伊德看了她的喉咙,看见一块白斑。他知道 感染的来源:不久前,他的朋友奥托给她打了一针三甲胺。“我脑海里出现了这个药品化 学公式的粗黑字体…...注射这种药品要十分谨慎..有可能针头也不干净。”过后弗 洛伊德在他著名的《梦析》一书中写道。
他认为,这个梦代表了他的愿望实现:因为把厄玛的治疗失败归罪于别人,他自己就会 从愧疚中解脱出来。但这怎么会是性的愿望?弗洛伊德写道,这虽然是为他的妻子办的 生日聚会,他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厄玛身上,因为厄玛令他想起另一个他极想治疗的年轻 寡妇。他的朋友,包括奥托,在梦中以竞争者的形式出现。弗洛伊德在评论中还透露, 梦中的三甲胺和他的好友威廉.夫里斯有关。夫里斯曾把三甲胺称作精液里含有的“性功 能新陈代谢的产物”。
对弗洛伊德来说,“注射厄玛”证明了他的“梦代表性愿望”的理论。但是批评者接踵而来。 很显然,他的理论是建筑在特性联想之上的,这种联想可以有无数种不同的诠释。
到了我读研究生、开始了自己对梦的研究时,弗洛伊德的理论已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箱。 根据哈佛大学精神病学家、梦研究者J.艾伦.霍伯森,这些理论甚至连科学都谈不上。一 九五三年,芝加哥大学的生理学家耐森尼尔.克莱特门和他的学生尤金.艾斯林斯基,发 现鲜活的梦境总是出现在睡眠的快速眼动期 (REM, 注1)。这以后,人们对弗洛伊德
的嘲笑更进了一层。REM大致每90分钟发生一次,眼珠会在眼皮底下来回快速移动, 同时人的肌肉处于瘫痪状态,体温下降,这时梦就开始了。
对很多人来说,这个明显的生理现象否定了弗洛伊德的粗砺、激动、污秽、粗俗、有臭 味的性梦论。一个新的认知探索角度产生了。弗洛伊德的理论,把梦看作大脑这个信息 处理机制造的分离的、飘忽的、原始的产物。但霍伯森等研究者们认为,梦不过是脑干 发射的不规则的神经冲动,而脑干正是REM 的驱动。
但我一直不懂,为什么REM的发现就一定是对弗洛伊德的否定呢?在我看来,REM 是 梦之谜的另外一块重要拼板,它完全可以和弗洛伊德的梦论共存。弗洛伊德认为梦有潜 意识的意义和用途,我想这个用途有着进化的根源-无论怎样,梦有助于我们的生存。
我清楚地记得七十年代后期的一天,我领悟到梦和它们潜意识的性意义是密不可分的。 我那时十八岁,有一个正式的工作,在波士顿一个流浪汉出没的区域一个大型解毒中心 当护理员。我和另一位护理员接受了一个任务,为一个老年酗酒者除虱、冲浴、清洗。 这个酗酒者是从街上收容进来戒酒的。老头坐在淋浴的水龙头下面,让温水慢慢把污秽 和尘垢从他那满是伤病的身上冲洗掉。我们扔给他肥皂和毛巾,但无法避开从他骨瘦如 柴的身子发出的难闻的气味。
突然,这个衰弱枯瘦的老头跳了起来,直盯盯地看着我们,阴茎完全勃起。他把一只沉 重的金属桌子举过头顶,向墙上扔去,并开始抑扬顿挫地发出一连串和性有关的脏话。 我和同事惊恐地眼看着他精神奔溃。一个护士很快过来了,告诉我们说,这是酒毒性谵 妄,通常是戒酒的结果。
她给他打了一针,总算使他安静下来。她又告诉我们,老头这是在梦里发威,酒毒性谵 妄发生在快速眼动期(以后我发现这一点只是部分正确)。我还想了解更多。因为弗洛 伊德的缘故,我一直对梦有兴趣,REM 不但能制造梦,显然还能把一个瘦弱的老头变成 一头发怒的公牛。
几年过去了,我由青年时代的痴迷进入了专业研究。有关 REM、梦和性之间联系的实例, 被我一次又一次地撞上:正如那个流浪汉酒鬼,男性会在REM期间阴茎勃起,而女性会 在REM期间阴蒂肿胀。最近,功能性磁共振成像 (fMRI) 研究表明,大脑的奖赏中心和 回路,在REM期间非常活跃。
为了更深地去理解,我在波士顿大学读神经科学研究生期间,向任何愿意和我分享的人 收集梦的资料。几年下来,主题开始慢慢形成。比如,我坚信男人梦的种类和女人梦不 同,但性是共同的主题。男人在梦中总是在探险,或发动暴力战争,和其他男人戏剧性 地争斗。女人在梦里,典型的是在和朋友或熟人兴致勃勃地谈话。
最后我去看dreambank.com。这个网站收集了加州大学圣.库鲁斯分校心理学家们整理的 20,000个梦。举个例子,在其中一个大学男生的梦里,他正和女友在戏院的饭店里吃 饭。女友提起,舞台上有个男演员以前曾侮辱过她,还把她的陪伴狠揍了一顿。“我爬上 舞台攻击这个男演员,"做梦者写道,“他大约二十五岁,长相威猛,但我出其不意地袭 击他,把他制服。下面的观众还以为这是表演的一部分,都鼓起掌来。”
在男性的梦里,他们用身体暴力袭击别的男性;女性则用语言来拒绝或排斥其他女性。
现在来看看同一类型中大学女生做的梦:“我梦见一个去年毕业的朋友,她回宿舍参加学 生表演晚会。另一个朋友接待了她,让她睡在我的床上。同时,还有一个和我不很要好
的女孩和一个她不爱的男孩订婚了。那个男孩钱很多,他送给未婚妻的订婚戒指非常漂 亮,她不舍得在学校里戴。这个未婚妻很友好,老是和我勾肩搭背…..后来,我下楼去, 和那个接待客人的朋友一起,把自己的男朋友和在学校谈恋爱的事情告诉她。”
这两个梦里都有恋爱目标,但男生描述的是攻击竞争者,而女生则微妙地贬低她的竞争 者,即那个收到漂亮戒指的女孩。九十年代中,我在波士顿大学当教授,做了些严密认 真的观察研究:男性梦见其他男性,多于他们梦见女性;女性梦到男性和其他女性的次 数等同。而且,男性在梦中用身体攻击其他男性,女性在梦中用语言贬罚或排斥其他女 性。
但是这些研究结果是不是支持了弗洛伊德的性梦论?我认为是的,我的推理是这样的: 男性多梦见攻击其他男性,是因为在进化史上,这是得到有生育能力的女性的途径。同 样地,女性多梦见语言攻击,是因为给竞争者制造闲言碎语是女性的交配策略。
我用了二十年来证明这个假设。
在一项研究中,我在文献里发现大量的资料,证明人们在R EM期间做梦的时候,性激 素突然增高。制造母乳、刺激睾丸的催乳素,在入睡后急剧增多,并在凌晨三点到五点 之间的R EM主导阶段达到高峰。睡眠不足会影响催乳素的分泌。同样,两种和性欲有 关的激素-促进性事期间亲密关系的催产素,以及睾酮素-都在凌晨四点达到高峰。 这些发现,都符合功能性磁共振的扫描结果,那就是中脑在REM期间最最活跃,特别是 那条和愉悦、毒瘾和性有关的大脑回路。
但是,还需要更多的研究结果来证明睡梦和性愿望之间的深刻关联。我必须把个别睡梦 和生活中特殊的交配策略联系起来。我搜寻可靠的方法,最后选择了依恋倾向-和性与 亲密感情有关的一种特质。
目前的依恋理论认为可以把人分为几大类型:他们可能对性关系很满足,安全稳定地依 恋对方;他们可能没有和别人有性关系,但极其想要有,遗憾的是,这使他们焦虑、心 事重重;或者,他们对性关系的重要性感到无所谓,于是就回避它。
那个焦虑的人,热切地希望和一个恋爱对象建立关系,他梦里含有的亲密成分,更生动、 更富于情感。
如果睡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我们的性愿望,那么,在不同类型的人之间应该存在这样 的差异:对目前的依恋状况感到满意的人(安全、无所谓、回避),在梦的回忆、内容 和分享方面应该做得比较少;而那些有意改变依恋状况的人(焦虑、有心事),在这些 方面做得应该比较多。为了试验这个想法,我在波士顿大学的研究团队招募了几百名志 愿者,使每个依恋类型里都有足够的实验对象。我们请这些人讲述睡梦。还有一些对此 项实验毫不知情的编码员,认真而辛苦地对这些梦进行分析。
我们在整理试验结果时有很惊人的发现。焦虑的那组人,比依恋安全的人能更好地回忆 梦境;焦虑的人更快地进入REM 睡眠期,有更多的攻击竞争者的梦。但是,焦虑的人 和依恋安全的人,又比回避的人回忆出更多的梦。
这种典型的状况正合乎我们的预料,即睡梦和长期交配策略有直接关联。焦虑的人热切 地向往和一个恋爱对象建立关系,所以能回忆起特别生动和激动的亲密的梦境。而回避 的那些人则压抑了下意识中对性亲密的渴望,这也在梦中反映出来。
最后,我们要验证性是睡梦的全部内容这条理论,我们决定将REM 中的攻击性梦境和 非REM (浅睡)作一比较。如果实验结果证明强烈攻击性梦境只发生在REM期间,那 么我们就能更牢固地将性和激素剧增、大脑愉悦中心激活、生殖器的刺激等等生理状况 联系在一起--这三种生理现象是最为明显的。
一开始,我们让十五个实验对象头戴“睡帽”,这是哈佛医学院研究员罗伯特.史第克果德 及他的研究小组设计的。我们的哈佛同行给睡帽编了程序,让它不定期地发出哔哔声来 唤醒实验对象,这样他们就可以回忆REM期间、非REM期间,甚至白天醒着时的梦境。 然后由编码员给这些梦就各种攻击性内容打分。
实验结果明显支持了我们的想法:男性和女性之间、男性和男性之间的交流,在睡梦中 显现得比醒着时更多。由梦者发起的攻击行为,在REM期间比非 REM期间或醒着时多 三倍。由梦者发起的友好行为,则在非REM期间比REM 期间多两倍。后来又有分析指 出,可以很合理地说,如果梦者是个男性,那么他在REM期间的攻击目标就是对配偶的 竞争者。
最近,我们用美国国家健康研究院的经费,在一家有良好设备的睡眠实验室,通过脑电 图 (EEG) 技术来测量脑波,得到了同样的结果,并增强了原实验的严密性和准确性。 在这项研究中,我们谨慎选择了一些大学生年龄的志愿者,在睡眠实验室度过几个夜晚。 我们为这些实验对象仔细地设计了一张时间表,让他们在平衡间隔的时间醒过来。每个 参与者都有机会回忆 REM和非 REM期间的梦境。
我们确证了前一次研究的结果,而且还学到了新的东西。比如,睡梦中有攻击的时候, 梦者发起攻击的情况,在REM期间发生的比例是58%,而在非REM期间的比例只有 29%。梦者友好行为,则在非REM期间发生比例为71%,在REM期间发生比例只有 42%。两项实验都表明,REM和非REM的区别在男性身上最为显著。梦中的攻击对象, 都是和梦者有竞争的人。
但是,就算所有的梦都和性有关,我们又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观看这种“夜场电 影”?因为REM 睡眠有很大风险:人身上的抗引力肌在这期间是受了约制的、瘫痪的;
体温调节反射功能暂停,不能制造身体的内热。REM睡眠也和自主神经系统的不稳定性 或“风暴现象”有关。自主神经系统调节诸如心率的重要生理过程,REM期间的不稳定, 就是多梦的凌晨睡眠中有那么多心脏病发作的原因。
总之,睡眠中每90分钟,我们会进入REM 这个危险的阴阳魔界。大脑里的奖赏中心激 活了,我们的性系统打开了,而我们的身体却是半瘫痪的,我们不能充分利用这些活动。 因为重要的生理系统处于崩溃状况,我们只能做旁观者:做梦。为什么进化过程把这个 高风险的过程强加于我们?我们在瘫痪的状况下更容易被别的动物捕食;在无法制造内 热的情况下更容易得病;在自主神经系统不正常时更容易发心脏病,等等。REM 睡眠和 做梦既然有这么大的风险,肯定是极其重要了。它们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作用呢?
在阅读了达尔文的《人类的由来及性择》(1871)后,我开始懂得了为什么瘫痪和心脏 病发作的风险是值得担当的。达尔文的自然选择理论指出,新物种的进化取决于对物种 特征的选择,而这些特征是经过了很多代的环境适应过程的。他的性择理论又指明,物 种特征和行为的形成,能加强该物种寻找交配对象并繁殖的能力。
达尔文的批评者指出,不是所有的物种特征都有助于生存。达尔文的性择理论是对这一 说法的反驳。孔雀有着鲜艳的尾巴,麋鹿有着精美的鹿角,但它们都很笨重,而且会危 险地脱落。达尔文用这些例子来解释性择的现象。这些高风险的配备,对它们战胜捕食 动物以求生存,究竟有好处吗?颜色鲜艳、一眼就能认出的孔雀尾巴,巨大笨重的鹿角, 都是因适应环境而进化形成的,但它们似乎又会影响这些动物逃脱天敌的捕捉?更不用 说这些特征带来的体力消耗了。
REM 睡眠的人体瘫痪,实际上是进化过程中产生的保护功能,它的作用,是防止我们对 梦境采取真实的行动,并伤害我们的性伴。
但是达尔文指出,有很多性交繁殖动物的特征,不是增强在环境中生存能力本身,而是 赠强繁殖的能力。雄孔雀的尾巴是在对雌孔雀做广告,告诉她们自己是身体强壮适合繁 殖的,于是雌孔雀就和一群雄孔雀中尾巴最豪华漂亮的那只交配。基因有能力供养这么 一只尾巴的孔雀,一定是身体强壮的!同样的,雄麋鹿的鹿角是用来和其它麋鹿打架争
抢雌麋鹿的,鹿角越精美硕大,雄鹿就越显威武,目的是要把竞争对手吓退并放弃追求 雌鹿,那么这只雄鹿就可以和雌鹿交配了。由于性择的压力很大,雄性动物不得不拥有 攻击性的武器,比如鹿角、盔甲、肌肉和螫针,来和其它雄性战斗,以夺取和雌性交配 的机会,或者用精美的装饰物来得到雌性的青睐。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物种会有代价昂贵 而明显不适应环境的特征。
如果我们接受REM 和睡梦的性择理论,那么我们可以假设,适应外部世界有一定的潜 在益处。拿REM 期间身体停止造热这一点来说吧,大多数动物,包括人类,都和亲人或 性伴一起睡觉。和别人一起相拥睡觉可以保温或制暖,防止新陈代谢的浪费,同时也制 造了繁殖的机会。
REM 期间的肌肉瘫痪也有好处。为了探索问题的根源,专家们研究了“REM行为紊乱症”。 在这种情况下,造成身体瘫痪的神经元受到破坏,做梦的人就会做出动作。这些病人大 多是男性,他们梦见自己或妻子受到别的男性攻击,于是在睡眠中做出身体的自我保护, 拳打脚踢。所以REM瘫痪,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进化而来的保护措施,防止我们在梦中 采取行动并伤害性伴。
另外一些研究者想知道REM 睡梦对我们醒时的行为有什么影响。迪伦.赛尔特曼是马里 兰大学的一个社会心理学家,他直接关注这个问题。他的研究小组找到一些有固定恋爱 对象的参与者,让他们把两个星期中所有的睡梦和日常活动记录下来。研究者们发现, 梦里和恋爱对象的互动,会很显著地预测到第二天做梦者和恋爱对象的互动,前提是他 们的关系很好。同样,如果做梦者梦见和性伴发生冲突,第二天他们真的会有冲突。
在某个层次上,这些研究结果似乎证明了显而易见的现象,那就是,梦会影响我们醒着 时的行为。但是,性择理论把这个常识性的理解又提高了一层:睡梦影响性行为,而不 单单是影响一般的行为。影响性行为,这才是梦的功能。
当然,要绝对证明睡梦是繁殖能力的关键,我们还必须证明梦多的人更有生殖能力。这 样的实验规模宏大,要求我们把很多不同文化背景做梦者的变量联系起来,并淘汰其它 有冲突的诠释。这项研究已经开始了,受助于dreamboard.com 网站上的一个小软件。
该软件旨在帮助用户记录并理解自己的梦,目前已收集了来自全世界的二十万个梦。网 站每两个星期就增加几千个梦。
我们的大脑不仅仅是一个公正反映世界的信息处理机器,这一点,我们不用等到这个研 究项目结束就可以知道。大脑充满了性欲,它受性欲操纵,一如我自己荷尔蒙泛滥的青 少年时代。心灵世界是男女冲突和合作的竞技场,受长期性策略驱动,弗洛伊德是第一 个发现这一点的人。睡梦,是远古时代男女互相争斗和调情对舞的产物和贡献者。这种 永恒的对舞,被刻写在男人和女人的血肉之中,夜夜在睡梦里表演。梦到底是什么?梦 不仅是对恋爱对象的性渴求,而且还是对竞争者的攻击。在梦里,我们不仅跳舞,我们 还是凶猛狂怒的公牛。
译者注1: REM- 快速眼动睡眠。每90分钟重复一次,持续5-15分钟不等。这段睡 眠期间,人的身体会出现以下情况:感觉功能减退,肌肉松弛瘫痪,身体固定不动,心 率提高,呼吸不规则,等等。清晰生动的梦多发生在这种睡眠期间。人在睡眠时,80% 的REM 睡眠时间都在做梦,眼球快速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