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锋的哲学课-尼采《悲剧的诞生》二十讲-第13讲

看似一个完全冲破自我边界的状态，他又如何能够安顿我们的自我？
这个是尼采的迪奥尼索斯之谜，对于尼采来说也是希腊精神之谜。
好，那么第二部分我们来谈一下第二，你所知的神话学和宗教学，也就是我们要理解前面讲的这个根本问题啊，尼采如何安顿这个不安的自我如何从他的更深的痛苦，谈出更高的欢乐，谈他的迪奥尼索斯的状态。
我们还首先要谈一下希腊文化史当中的迪奥尼索斯，也就是尼采用这个神的形象啊，他这个基本的背景。
那么这个迪奥尼索斯呢，我们简称为酒神，对不对？但这里我要说的是和我们把阿波罗简称为太阳神或者日神一样啊，把迪奥尼索斯简称为酒神，其实也是容易导致一种片面的理解的啊，也是一个简化的理解。
他当然有酒神的面相，我们谈阿波罗要谈梦谈迪奥尼索是要谈醉要谈酒。
这个当然有这个面相，但是呢这只是其中的一个面相。在希腊神谱当中，迪奥尼索斯和阿波罗不同啊，他是一个后起的，并且是外来的异域之神，就是外邦来的神啊，是一个一个一个陌生的神，而且他的经历非常的曲折，他经历了追杀流浪各种磨难，然后在死里复活，才在众神当中赢得一席之地啊。
这个是他和阿波罗的不同啊，在神谱里面，那么即便他赢得了奥林匹斯山上的位置啊，他最终也位列十二主神之一。
但是他的历程非常的曲折啊，即便位列十二主神迪奥尼索斯这一位神灵，他的这个神话形象背后的生命经验，他仍然是边缘的，是让人感到陌生的，也就是他和其他的神是有非常不一样的特质在里头。
那么首先啊迪奥尼索斯经历过三次诞生，我前面提到死里复活。
大家可能想起基督教里面的耶稣。事实上在尼采之前的德国浪漫派时期啊，已经有很多对于迪奥尼索斯的谈论，比如说荷尔德林啊，比如说斯来个那这些思想家谈这一个迪奥尼索斯，就是因为迪奥尼索斯的神话形象和耶稣基督有非常相近的一些面啊，那常先近的一些要素，这个我就不展开去谈了。
那为什么说他经历了三次诞生呢？第一次是从母亲那里，第二次是从宙斯的大腿非常先进的一个想象啊。
那们今天有试管婴儿这个迪奥尼索斯某种意义上是第一个试管婴儿的形象啊，当然这个试管是宙斯的大腿。
那么第三次呢是他被肢解之后的复活。所以这个神的形象非常的复杂啊。
那么这个故事的起源呢起源于宙斯。我们知道希腊神话里面有一对狗血夫妻，就是宙斯和赫拉。
这个一对是可以说是绝配宙斯为是一个天生的花花肠子和无数的女神，以及凡间的女子游染。
而这个赫拉呢恰恰是以嫉妒心闻名的女神啊，嫉妒心极强。
所以这个希腊的这个神话非常有趣啊，这两个人可以说是相爱相杀。呃，有一次啊赫拉就发现宙斯和一个凡间的名叫赛莫勒的公主啊，有暧昧，然后呢他就跑去挑拨啊，他想了一个计策，她就跟这个赛莫勒说，最近啊听说有人冒充男神，在人间招摇撞骗啊，说自己是走私啊，骗取凡间女子的欢心。
然后呢，萨姆勒就想我正好真有一位，那他就反问赫拉说，那请问该怎么辨别呢？
这个神的真假该怎么辨别呢？啊，赫拉说这简单，你让他现出原形给你看看不就好了。
然后塞姆勒说，那如果他不现出原形怎么办呢？赫拉说，那这很简单，宙斯是个老色鬼，在他急于交欢之时，你就跟他说，你不现出原形，我就不答应。
然后这个时候塞姆勒依法照办，果然啊宙斯急不可耐之时，塞姆勒提出要求，说我怎么知道你是宙斯，你变给我看看，我们知道宙斯是什么事啊，宙斯是雷电之神，对不对？
结果宙斯现出原形之后怎么样？塞姆勒就什么被电死了，这个被雷电给打死了，是不是啊？
那么这个时候这个塞姆勒已经有生育，这个就是迪奥尼索斯。所以迪奥尼索斯啊，就这样被从他的妈妈的肚子里面拿出来，但这是一次早产，是不是？
那怎么办呢？宙斯没有子宫是吧？没办法涉及到自己的大腿肚里面，也不知道宙宙斯的大腿肚有多大是吧？
然后呢在大腿肚里面啊，把他生下来啊，这是他的第腿肚降，生生下来之后，赫拉仍然没有放过他啊。
生下来之后我们知道交给那个我们有一次在视频里面提到了这个灵神啊，也就是希勒诺斯啊交给他去养啊去带。
所以希勒诺斯其实一开始可以说是迪奥尼索斯的养育者啊，也是他的老师是吧？
后来在神话里面成为迪奥尼索斯的一个一个陪伴者，那赫拉仍然没有放过他啊，派诸神派众神去追杀啊。
那最后被逮着了，有点像我们唐僧的传说啊，大家都要吃唐僧肉啊，唐生不不老的肉还是怎么样啊，把它撕碎了。
所以在神话里面，这个迪奥尼索斯啊经历过非常惨烈的死亡是被撕碎而死啊，五马分尸是吧？
啊，然后呢被这个拼在一块复活啊，复活之后才成为那个后来被崇拜的迪奥尼索斯。
那这个是神话里面的迪奥尼索斯的故事。那我们看啊啊同样是宙斯的儿子啊，但是迪奥尼索斯的阿波罗的命运啊不同是吧？
虽然阿波罗也不是这个赫拉的儿子啊，阿波罗也经历过斗争射死那个巨龙皮同，然后才成为德尔菲神庙的主神是吧？
啊，但总的来说他比较顺利，他是奥林匹斯的一个正统啊，而这个迪奥尼索斯呢迪奥尼索师可以说是一个浪荡江湖的异教徒。
那这是神话的说法啊，我刚才做了一个啊从我的视角来讲的一个概述啊，说的跟真的似的。
那这当然神话里面其实是有一些版本的差异啊，有一些说法的出入大体是这样啊，这个是我做的一个总结，这是神话。
那我们现在从宗教史来看啊，所谓从宗教史来看，就是讲这个迪奥尼索斯崇拜他传入希腊的，特别是传入雅典的这样的一个经验啊，迪奥尼索斯之所以激起抵抗和迫害。
啊，这个之所以在神话形象里面有这样一段被追杀被迫害的经验，它反映了宗教史当中的一个现实，就是它作为一个后起的崇拜形式啊，从东方传入啊，并且呢他的崇拜的方式呢啊非常的疯狂外来的，并且呢是一种种非常人感感冒生的疯狂的一种崇拜形式。
所以呢他一开始是被迫害的啊，这个简单来说就是它的这个宗教史的背景，它所激发的宗教体验有着独特的结构啊，对奥林匹斯宗教其实形成极大的威胁。
之前的奥林匹斯山的诸神体系已经成型了是吧？然后突然来这么一位激起的信徒的状态啊是完全不一样啊，完全不一样。
那么这个宗教体验呢分两方面来说，一方面是疯狂啊，迪奥尼所示的崇拜形式啊，在希腊的宗教史上，呃，无论是公开的庆典还是密仪啊，都是一种打破秩序的陶醉和狂欢啊，这有各种形式，我这里不展开说了啊。
那另一方面呢，他的宗教经验里面还包含了一种生命轮回的经验。
这个死里复活的迪奥尼索斯。事实上，从宗教学的角度来看，它就象征着自然中生命力的周期性的显现与隐匿。
大家想大自然是不是就是这样，我们中国人也说什么秋收冬藏，春生夏长，那就是一个什么死里复活嘛，对不对啊？
自然本身生命本身就是这样一个死里复活的形态啊，所以它是一个生命力之神，他不只是疯狂的酒神，而且是呢生命力之神，并且这个生命力之神与死亡经验密切相关啊，这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悖谬的宗教经验的结构。
这个生命力之神，他之为生命力之神，恰恰因为他要怎么样，他要尽力死亡，他从死里复活啊，这个是大自然的生命轮回的一个形象，并且这个生命力之神还是面具之神，为什么这么说呢？
从生命的视角来看，所有的存在者都怎么样，都是生命的面具，是不是生命在哪里？
生命在我们所有人身上体现，对不对？但是生命的生生不息的这样的一个轮回当中，我们每一个个体只是生命显现的一个面具。
这个是从一个大的生命视角来看，我们个体，那就是一个面具啊。当然迪奥尼索视之为面具之神也和酒神节上的这个戴面具的演出啊等等这个有关啊，这个我就不去说了。
总的来说，比奥尼所思，我们简单的可以概括为生命力之神面具之神和酒神的这样的一个三位一体，它不只是酒神。
当然他也是酒神啊，可我们其实只有从生命之神出发，才能够真正理解酒神的含义生命之神和酒神。
这两种味格之间的这个关联啊，我简单的说两点啊，说两条线索，首先和葡萄有关这个酒神准确来说是葡萄酒之神啊，希腊没，我们现在的白酒啊，那是葡萄酒这个葡萄酒。
一方面呢葡萄藤的生长象征着自然本身所蕴含的生命力。
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啊，另一方面呢更重要的是我们知道这个迪奥尼索斯的神话里面它是一个被肢解，然后死里复活的形象，对不对？
这个其实和那个葡萄啊被炸啊炸裂之后，什么从中提取啊，发酵出这个葡萄酒这个程序是对应的这是一个什么从里面榨取出生命的精华，是不是啊是这样的一个过程啊，简单来说，它的被肢解的神话可以联系于葡萄酒的酿造而被碾碎的葡萄在醇厚的葡萄酒当中是一个生命的死里复活的这样的一个预想。
那这是一方面啊，另一方面呢这个酒神和生命之神的关系呢？
和醉酒有关啊，我们知道饮酒打破了习俗和自我的束缚啊，释放出原始的生命力啊，大家有没有过喝酒的经验，喝着喝着好像开始自我开始膨胀了，是不是啊喝着喝着好像开始生命力，那个力量感开始涌上来了，是不是讲话也开始豪放起来了，是吧？
豪放起来了啊，好像生命开始冲破那个日常的面具了，要开始沸腾了。
他象征着癫狂狂欢啊，各种狂欢节。
其实酒神节可以说就是古代的狂欢节啊，在这个意义上释放出来的生命力啊，并且呢不只是和酒有关，而且呢是和性有关。
纵酒狂欢啊，简单来说是这样的一个预象生命之神。
之所以啊一一方面紧紧的关乎死亡，另一方面呢又关乎习俗礼教之下的自然啊，就因为他同时有这样的一个酒神的面相，就是说迪奥尼索斯这种神的背后啊，它所蕴含的宗教经验，对于政治共同体来说其实是可疑的啊。
我们前面说了，他对于奥林匹斯的这个崇拜体系来说，他是个莫义的外邦的神原因就是在于奥林匹斯的这个体系，它其实是一个什么？
大家看过西游记是吧？西游记里面那个神仙的体系，它其实就是个政治的体系，大家明白吧？
它是一个城邦共同体的反应。然后呢，它同时有这个维护城邦共同体的政治共同体存在的这样的一个意义啊，他是一个秩序的体系。
而迪奥尼索斯恰恰是一个冲破秩序的体系，它一方面是生命力的洋溢。
另一方面呢，它又带来一种对于既定的习俗礼教既定的秩序的冲击，因为他身上洋溢着自然的生命力啊，他冲击着一切继承的秩序啊，这个是迪奥尼索斯被追杀，他被肢解所有这些神话形象的现实的宗教史的意义。
这个讲给大家听，大家大概就知道尼采的迪奥尼索斯他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里必须得补充说一句，你才明确的说迪奥尼索思的希腊人不同于迪奥尼索思的野蛮人。
我前面讲的迪奥尼索斯的形象，他是一个不分文化类型的这样的一个纵酒狂欢的形象。
但尼采说，这是迪奥尼索是的野蛮人，而迪奥尼索斯的希腊人，什么叫迪奥尼索斯的希腊人呢？
就是在希腊人那里这样的一种迪奥尼索斯精神转变成了一种文化创制，它成了一种自我转换的契机，成了一种自我安顿的方式，又回到了我们前面讲的尼采如何解决痛苦意义等等。
这些问题。在尼采这里是有一个转换的。所以大家千万不要以为尼采在劝我们纵酒狂欢啊，我可以告诉大家，尼采自己其实不怎么喝酒啊，年轻的时候喝醉过，后来基本上不喝酒是吧？
当然他身体不太好啊，也跟这个有关系，倒是我们都知道的。理性主义哲学家，比如说康德黑嘎，这都非常喜欢喝酒。
而且这两位尤其喜欢喝葡萄酒，黑噶在最穷的时候还要借钱买酒，而且是买的是上等的。
法国葡萄酒。这个康德每天中午要设宴招待大家，然后呢呃规定每人大概这么一升的葡萄酒呃都很喜欢喝酒啊。
但尼采这位讲酒神的哲学家恰恰是不喝酒的啊，这个有他的身体的原因啊，但更主要的我这里要告诉大家，就是尼采讲的迪奥尼索斯精神，我们通常把它简称为酒神。
首先我们要说酒神这个喝酒的形象确实是迪奥尼索斯的一个预象啊，一个隐喻，我们拿它做隐喻来理解啊，它不是迪奥尼索斯精神的根本啊。
其次我们要说迪奥尼索斯精神的根本恰恰啊是以这个欲象为展现出来的那样一种生命的大欢喜之境。
而一旦有这种生命的大欢喜之境，其实我们不需要酒精的安慰，对不对？我们生活当中需要喝酒，可能恰恰是因为生命不通透，这个我也经常自我批评酒喝的太多啊，这个生命还是理解不够通透啊，他这里面有几层关系啊，几层关系。
但总的来说，尼采谈的是希腊人如何循着自然的足迹？
安顿生命的问题是，看似冲破一切共同体，一切现成秩序的迪奥尼索思精神，他又如何为共同体奠定基础？
看似一个完全冲破自我边界的状态，他又如何能够安顿我们的自我啊，这个是尼采的迪奥尼索斯之谜。
对于尼采来说，也是希腊精神之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