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讲的那个那个所谓形式的宫廷这个例证啊，大家听了以后，感觉到是这样的，甚至是理所当然的，对吧？指定一个人来切这个蛋糕，而且指定他最后拿自己的一份。他尽可能平均的切这个蛋糕，这样的话就建立一种公平了。
但是我们经过批判发现。他有前提。不仅有前提，而且他是有界限的。不是说可以推广到一切领域当中去的。虽然我们看起这个道理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他。也是有界限的。
那么这里的核心支点，叫原子个人和利己主义个人。
啊特别是原子个人，原子个人。
我再多说几句，因为这事情很大。
这事情很大，牵涉到我们对中国几乎所有问题的理解。
我们不从理论上来看，举个例子举个例子啊。
那也是在。二十多年前。一九八七年，我到英国去。
到英国去在离职大学，这是上海那时候派了一个代表团。
到英国去干什么呢？去了解和购买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叫考勤机。
考勤机啊。这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现在这东西很普遍是吧？现在这个东西很普遍了。
当时。上海来了一帮人，他们要去了解和购买这个东西。
然后呢，就到离职大学找了我的一个朋友。
那个朋友呢是离职大学的讲师啊，就到那个地方去做翻译。
他就跟我说，上海来一帮人啊，我要去当翻译，你去不去？我说行，我跟你去看看。
好，就到了那个考勤机的企业，制造考勤机的企业去了。
啊。到那个考勤机企业以后呢，他们的经理就出来接待。
然后呢，他就介绍他们企业生产的考勤机啊，这种考勤机的各种各样的功能啊，各种各样的特点啊，他们公司的产品。然后介绍完以后，我们这种东西很简单的对吧？我们一听就知道。
对吧中国人足够聪明了，这个东西嘛很简单的是吧？最早的这种考勤机又被叫做插卡机是吧？你带了一张考勤卡，上班的时候插一下。对吧下班的时候再擦一下，你就背考勤了，对吧？你几点钟上班，擦一擦就出来了，对吧？下班的时候一擦就出来了，你你就被考勤了。这东西很简单。
所以那个经理介绍完以后呢，他就说这个各位看看有什么问题，你们提出来尽管问我啊，我我在下面想我什么问题都没有。这个东西太简单了，那么那帮上海来的代表团，那帮人呢也没什么问题。想了半天，后来有个年轻人举手，哎，他说我有个问题。
他问什么呢？他说如果我今天不去上班。我把我的考勤卡给我的同事。让他帮我上班擦一下，下班擦一下你这个机器能不能识别。
这问题也很简单，是吧，啊，结果有意思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翻译翻了三遍，那英国人没听懂。啊，那么你们可能会觉得这个这个翻译口音不对，
不会的，他是离职大学的讲师啊。英国也很严格，英国英国就说哪怕你是英国人。
你只要这个发音不是b b c 发音，你不能当natural 吧，不能不能上上课堂讲课的。啊。你只能做那个reader，就是研究员或者说technician，就是这工程师。反正你是不能不能上课讲上台讲课的。但我那个朋友他就是个lecture。是讲课的，所以发音没有问题。
那么我在当边上感到很焦急啊，我后来就想他为什么听不懂？啊，我们搞哲学的知道，这有一种叫前理解的东西。啊，叫前理解的东西。啊，不仅仅是发音问题。不仅仅是翻译问题，一直到这句话翻了第四遍的时候，那英国人拍了一下脑袋，他哦你说的是这个。
听懂了。啊，然后他说嗯那我告诉大家很遗憾，他识别不了。他识别不了。
不过过了几秒钟，他补充了一句话，又是让我印象深刻。
他说，哎，你们中国人怎么那么聪明啊？
看。这件事情我记了将近三十年哈。
啊。我后来就在想这个问题。我就在想这个问题。
这话翻译过去，他听不懂。不是因为英文听不懂，而是因为什么呢？因为他缺乏这种钱理解。
啊，就是说这件事情对他来讲是不可思议的。
是不可思议的unthink about。是不可思议的。
那么我就在想这件事情对我来讲是可以思议的吗？
我想他很容易理解。甚至可以说他太容易理解了。对不对？
他太容易理解了。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呢？对中国人来讲，他太容易理解了。对不对？
后来我每过十年验证一次，我说现在是是不是事情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件事情变得难以理解了。我发现不是现在依然很容易理解，太容易理解了。对不对？
那个上公共课的老师告诉我。啊，他说他们上公共课。对不对？这个要想尽一切办法点名。
是吧要不然学生都不去听课，这东西很麻烦。所以他们用各种办法点名啊，有的是比如上三节课。
啊，在第三节课刚刚开始的时候点名是吧，啊，反正他们想尽各种办法点名。
后来呢老师跟我说，他说其实我知道的有的同学在坐在那个地方到了五六次。
对吧？他说有的同学捏着嗓子道。有的同学趴在桌子下面搞。
他说以为我看不见梯形教室，那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你们以后注意啊，梯形教室老师看学生看的清清楚楚的。
但是他说算了，这东西也没办法是吧，啊，因为这个课实在是同学们不太欢迎。
那大家想想。有的同学没来上课，有的同学帮他倒一下。
在干什么呢？就是说帮他查一下考勤卡了。对不对啦？呃，这没问题啊。
呃，直到今天这个事情还是很容易理解的。对我们来讲他太容易理解了。
对不对？那我们现在问。为什么这件事情对英国人来讲，他几乎是不可理解。不可思议的。
因为他们是原子个人。原子个人。对中国人来讲，这件事情很容易理解，他太容易理解了。
对吧？你们同学。没来上课，或者你们同学有其他什么事情啊，
如果有可能的话，帮同学道一下，这很正常，这很容易理解，对不对？
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
同学们，你们先别去考虑这对还是不对啊，这是另外一个问题，实际情况就这样。
对于我们来讲，这个事情没有难以理解的地方。
为什么？因为他不是原始个人。因为他不是原始个人。
还有很多事情都这样。
啊。比如现在我招博士生，我总是觉得。不能多招。
为什么不能多招？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现在的学生就业。
比较困难。对不对？那么就业比较困难。
关我什么事呢？关我事的。
你在国外，那老师没关系的，对不对？
你读完书。我给你成绩单。
我作为你的导师，给你写封实事求是的推荐信。
是不是。好了，你的事情结束了。
这叫原子个人与原子个人之间的契约关系。
而在中国，不是。
在中国不是，当然你可以说理论上可能是，但实际上它不是。
我觉得我有责任有义务，把我的学生送到好的。尽可能好的工作岗位上去。如果我没把他送到那个地方，我失职。
为什么？因为中国的师生之间有一种半宗法的联系。半伦理半中法的联系。中国传统说天地君亲师。师是五轮之一，是伦理的。啊，中国人更多的讲一句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伦理的甚至半血缘的实体性的关系，而不是原子个人与原子个人之间的契约关系。
所以王德峰老师有一次跟我探讨的问题，他说中国人啊有许多问题呢都要在餐桌上解决。而且中国人在餐桌上解决问题的时候呢，他们吃饭的方式。都是围坐着一个圆桌。然后大家呢在一个盘子里加菜。
王德峰他姐姐呢，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他回来呢对中国。生活有许多不习惯。那么他最不习惯的一点。就是咱们中国人围坐在餐桌上，所有的筷子在嘴里刷过以后，到一个盘子里夹菜。他这是很不能够接受的。很不能够接受。还说中国为什么不分餐制呢？那西方西方都是蜂产区吧，每个人。餐餐桌前，每个人都有一个盘子。对不对？这个这个菜上来以后可以传的。分给我自己一点，拿一个公共的叉子或者勺子分给我自己一点，然后递给别人，然后自己就在这里面吃了。是吧。我们也许有过一段时间实行分餐制，那就是萨斯流行的时候。哦，那段时间大家都分摊了是吧？但是等到萨斯一过去，咱们继续围坐在一个桌子上，所有的筷子在嘴里刷过，在一个盘子里夹着。
那王德峰老师这个这个对这件事情呢也是耿耿于怀。然后有一次他姐姐又说这件事了，说中国怎么回事，怎么这个这个这个吃饭都都是这样吃的，为什么不实行分餐制呢？呃，王老师有点生气了。他说你也是中国人，你应该了解中国人，咱们中国人相濡以沫。就是口水都放在一起的。
啊。为什么是这样？我们不是原子个人。不是原子个人。好了，这个不多讲，时间过得太多了。
第一个例子讲完了形式的公平。大家想想这个例子。想想我们看到刚提出的那个原理，它是那么理所当然。但是批判表明，第一，他有自己的前提和条件，这个前提的条件就要立即属于个人和原子个人。第二，他有他的限度。
所以批判工作不是说。对某个对象臭骂一通，把他扔到一边。不是的，是澄清他的前提，并且划定他的界限。
第二个例子，我们很熟悉的马克思学说当中。特别重要的一部分叫政治经济学批判。
马克思写过政经学批判序言。写过 正经学批判的手手稿。
还写了资本论。资本论的副标题就叫政治经济学批判。
这个批判什么意思？澄清前提，划定界限。
政治经济学。按照马克思的看法。是现代经济生活的理论表现。
那么政治经学批判的工作。就是澄清现代经济生活的前提和条件。并且把握现代经济生活的界限。
理论上来讲，就这问题。
好，我们简单说明一下。举例子来说明一下。
古典经济学。到斯密和李嘉图手里。
在经济学说史上被叫做古典方法的完成。
啊。古典方法完成以后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古典经济学这个体系。
已经。找到了他的。基础。提出了它的最基本的原理。而且这个原理是成体系的。
大体上就跟牛顿以后的力学一样。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大概可以编教科书了。
啊，一门学问，一门学科。只有当他的原理、体系、观点几乎完备，以后这个时候可以来编教科书了。
所以你们中学都学过力学。啊，中学学的力学的体系基本就牛顿的体系。
那么古典经济学在私密和李嘉图之后，大体也达到了这个阶段，可以来编政治经济学教科书。
那么这个 政治经济学 教科书怎么编呢？啊，非常类似的情况。
这个经济学体系一开始都从两个人出发，从两个人开始。
啊，为什么从两个人开始呢？因为只有两个人才能进行交换。
对不对？啊，而交换是政治经济学的最主要的范畴之一。
那么你说为什么不从三个人或者一百个人开始呢？
那比较复杂对不对？所以最简单的从两个人开始。
而且这两个人呢，往往一个人叫猎人，一个人叫渔夫。
啊，为什么一个人叫猎人，一个人叫渔夫呢？
第一，他们必须具有不同的职业，他们必须生产不同的产品，然后他们才能交换，对不对？
哎，如果两个人是同样的职业，生产同样的产品，他们交换什么呢？
没什么好交换的，对不对？所以一个人叫猎人，一个人就叫渔夫。
第二，猎人和渔夫还有一层意思。
就是指这是两个在自然状态和原始状态当中的人。
为什么要是自然状态和原始状态当中人呢？
因为经济学要从自然和原始的这个状态当中展开它的整个理论。
啊，我们中国原来也是这么的啊，
有一种人叫于富是吧？打渔的，还有一种是叫乔夫在砍柴的。
呃，这也是大体上指原始状态，自然状态是不是。
好。现在我们知道了。古典经济学教科书开始开讲。
啊，有两个人，一个人叫猎人，一个人叫渔夫。
啊，猎人干什么呢？猎人打了野兔子。
渔夫干什么呢？渔夫抓鱼。对不对？
理所当然。然后根据自然权利的法则。
猎人打野兔子。打来的野兔子属于猎人。
渔夫抓鱼抓来的鱼属于渔夫。
因此猎人打野兔子，他也天天吃野兔子。
渔夫抓鱼，他也天天吃鱼。对不对？
啊。不过我们知道。这个好东西都不能天天去，他要厌烦是吧？
啊，前一段时间我们是一个青年教师跟我说，他遇到麻烦事了。因为他们家小区门口开了一个肯德基。然后呢，他那个女儿呢每天从幼儿园下放学回来呢，就天天要吃肯德基。然后他觉得很烦，这东西肯德基这东西不是好东西是吧？垃圾食品啊，这个小女孩跑到那个地方去要吃，而且他还说这小女孩倒不闹，他是很温柔的，想要吃肯德基。然后你们想想看，那个父亲这个心里这个最软弱的一块被触到了，是吧？可是这东西怎么办啊？他说我想了想，打算以后每天多走十五分钟路。就不从这个门走，然后从后面绕一圈，从后门进去。后来我说你这不行啊。你就低估了你女儿的智力了。对不对？我说你这么绕了一圈，你就让他忘了肯德基这件事。我说这不可能的对不对？他不仅不会忘了这个肯德基那件事，而且根据你女儿温柔的性格，她会对你父亲有很严重的想法——你想欺骗他。后来他说那怎么办？我说你一定要听我意见，我教你一个办法。啊，你从某个星期六开始，从早晨，每一顿让他吃肯德基。他说要吃多久？我说我估计一个星期肯定行。后来过两天他告诉我，哎，非常成功这一招啊，他说四天。他女儿就不是那么想吃肯德基了，对肯德基采取自由态度啊，我说这个很成功是吧？
那么我们想想。那个猎人天天吃野兔子，那个渔夫天天吃鱼。
忽然有一天。那个猎人想吃鱼了，那个渔夫想吃野兔子。
怎么办呢？
他们就开始进行交换。然后经济学家发现。
这个猎人和渔夫不是任意进行交换的。
而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关系来进行交换的。
经济学家发现这很有意思。是吧他们不是随便交换的。
他们将会有一定比例关系的，比如一只野兔子换三条鱼。
因此，两只野兔子换六条鱼，三只野兔子换九条鱼。
哎，经济学家问，为什么是这样呢？
为什么他们不是任意进行交换，
而是按照一定的比例关系来交换的呢？
经过研究，他们终于发现。
在一只野兔子和三条鱼之间，包含着某种可以通约的共同的东西。
这种东西叫。等量的抽象劳动。
因为在抓一只野兔子和抓三条鱼之间。
这两种劳动都包含着等量的抽象劳动。
所以一只野兔子换三只三条鱼，
两只野兔子换六条鱼，
三只野兔子换九条鱼。
经济学家把这样一种交换。概括成一条规律。这条规律叫做等价交换。
所以我刚才大概讲了古典经济学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从猎人和渔夫开始的。啊，他们两个进行交换，按照一定的比例关系进行交换。
啊。现在我们要对这件事情来进行批判。马克思所做的工作就是这个批判。也就是对这件事情来澄清前提和化妆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