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有的克里同①诉说他常为告密者所困扰。苏格拉底向他建
议雇用贫寒而熟悉律法的阿赫戴马斯来为他辩护；这个计划对双方
都有益处。阿赫戴马斯也帮助别人，并因此获得了名声和酬金。
我知道有一次他听到克里同说，一个安分守己的人②生活在
雅典是很困难的③。克里同还补充说，“现在就有人在对我提起诉
讼，并不是因为告诉人受了我的什么损害，而是因为他们以为我会
宁愿出钱了事而不愿引起麻烦”。
2‘“克里同，请告诉我”,苏格拉底说道，“你是不是饲养狗来防止
豺狼进到你的羊群来呢?”
“当然饲养”,克里同回答道，“因为饲养狗比不饲养合算”。
“那末，为什么不养一个既甘心情愿而又有能力的人来防御那
些想侵害你的人呢?”苏格拉底问。
“如果不是因为怕他会反过来害我，我倒是很愿意这样做的”,
① 克里同，见本书第一卷二章，48节注。—译者
②“安分守己的人”原文为“àvòpì βouλoμévos tà éautoū mpátteuv”,J. S.
Watson 译为“a man who wished to mind his own business”,E.C. Marchant
译为“a man who wanted to mind his own business.”都是“一个愿意照管自己的
事悄的人”的意思，但按原文，并没有自私自利的含意，而只是说他奉公守法，干自己的
事，不损害别人，不惹是生非，因此，译为安分守己，似乎比较符合原文精神。-一译者
③ 生活在雅典之所以困难，据 Schneider 的解释。是因为当时社会上有一种
“告密者”,群众让这些告密者去折磨富有阶级，因为他们相信这样做有助于维持民主
制、参看补翁古典丛书(色诺芬：《远征记》和《回忆录》420页)。—译者第 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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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同回答。
“怎么?”苏格拉底问道，“难道你看不出一个人讨好像你这样3
的人从而使自己获益，比得罪你会更为心情舒畅些吗。要知道现
在这里就有人把能够和你结交为朋友当作一件非常光荣的事哩!”
这次谈话以后，他们找到了阿赫戴马斯，一个非常善于辞令而 4
又有才干，然而却很贫穷的人；他不是那种不择手段，唯利是图之
辈，而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他说，他能够从告密者那里把赃物取
回来①。因此，每当克里同收获谷物、油、酒、羊毛或任何其他农产
品的时候，他总是拿出一部分来送给阿赫戴马斯，每当他献祭的时
候，他总是请阿赫戴马斯吃饭，并且在各方面都照顾他。于是阿赫 5
并且不久他还发现，那些控告克里同的人们，有许多不法的行为，
而且还有许多仇人。他检举了他们之中的一个，按照案情，这个人
一定要被判刑或处罚金②。此人自知有罪，用尽各种方法想逃出
阿赫戴马斯的手，但阿赫戴马斯则一直等他撤回了对克里同的起 6
诉并赔偿了克里同的损失才放手。
① 这里是根据娄卜古典丛书和Josiah Renick Smith 的注释本的希腊文译
出，其原言为：“quλóxpnotós te xaì éqn pāotov elvat áπò tov cuxopavrov
λauβáyeiy”。但补翁丛书和 R.D.C.Robbins 的注释本所根据的希腊原文则为：
“φlλóxpnotós te xaì gpuéotepos ov áπò tov ouxopavtv λaμβáveuv”。译成
中文应为：“他为人诚实而又足智多谋，能够从告密者那里把赃物取回来”。又据 Jo
siah Renick Smith 的注释，这里所谓的“把赃物取回来”是指这些告密者把他们所得
到的“不义之财吐出来”而言。另一种意见认为，这里所谓的“告密者”乃是古代雅典
人民为了防止富有的奴隶主阶级为非作歹妄图推翻民主制，实现复辟而特意容许的一
些揭发人。从阶级观点来看，苏格拉底在这里实际上是帮助富有的奴隶主阶级，豢养
一些狗腿子来替他们压榨人民，保住他们的不义之财。——译者
② 原文 πaθeiv和áπoteioat都是法律名词，πaθeiv意思处体刑，áπoteicai
是被处罚款。-—译者82
第 二 卷
*当阿赫戴马斯在这件事和其他一些类似的事上获得成功以
后，于是，正像任何一个牧人有了一条好狗，其他的牧人都愿意把
自己的羊群安置在他的羊群附近，以便得到他的狗的看顾一样，同
8做他们的保护人。在这方面阿赫戴马斯是乐意讨好克里同的，因
此，不仅克里同本人获得了平安，连他的朋友们也都获得了平安。
如果有任何和阿赫戴马斯意见不合的人指责他因受了克里同的恩
惠而讨好他的时候，阿赫戴马斯会这样回答他：“哪一样是可耻的?
是接受正直人的优待，并以善意报答他，从而和坏人失和呢，或者
加害于高尚善良的人，使他们成为你的仇敌，而和坏人同流合污结
为知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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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阿赫戴马斯就成了克里同的一个朋友并受到了克
里同的其他朋友的尊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