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梭伦
(于公元前594年执政)
梭伦(Solon),厄克色斯提德(Execestides)的儿子，出生于萨拉米
(Salamis)。他的第一个成就是σeuαxθeua或者说解负令(Law of Re
lease),他在雅典推行了它；其目的是赎取人身和财产。因为过去人们常
以人身作为担保借钱，许多人因此被迫从穷人变成奴隶或日间劳工。他第
一个放弃了他父亲手里的七塔仑特(talents)① 债权，并鼓励其他人仿效
他。他的这一法令称作σeucαxθeua,其理由是明显的。
然后他还制定了其他法律(列举这些法律颇需时间),且将其刻在旋
转柱上。
他最伟大的贡献在于：麦加拉和雅典都想把他的出生地萨拉米并入自
己的领地，于是发生了冲突，而在经历多次战败后，雅典人颁布了一个死
刑令，以惩处任何提出要重开萨拉米战争的人。于是梭伦假装成疯子，头
顶花环冲进阿哥拉集会(the Agora);在那里他让传令官向雅典人朗读了
他写的关于萨拉米的诗，且激起了他们的愤怒。于是他们和麦加拉人重新
开战，取得了胜利，这多亏了梭伦。下面就是他的诗句，这些诗句比其他
任何东西都更有力地振奋了雅典人：②
我愿意成为某个卑贱小岛的公民吗，
这个小岛远在斯波拉底(Sporades)?
因为人们肯定会面带冷笑，
① 古希腊重量及货币单位。——译注
②Fr.2 Bergk.
025名哲言行录
嘲弄我是个雅典人：“这是谁啊?”
“一个放弃萨拉米的阿提卡(Attic)奴隶”;
以及：①
那么让我们为萨拉米和公正的名誉而战吧，
夺回那心爱的小岛，洗刷我们的耻辱!
他还说服雅典人占领了色雷斯半岛(the Thracian Chersonese)。另外，他担
心人们会认为他只是通过武力获取萨拉米，而不是通过正当的途径，于是
他掘开一些坟墓，以表明他埋葬死者时是把他们的脸朝向东的——这是雅
典人的埋葬习俗；此外他还表明这些坟墓本身也是朝向东的；② 他还在墓
碑上刻出了死难者所在的城镇，以指明他们的身份——这是雅典人的一个
奇特做法。一些著作家断定，梭伦在荷马的船舰细目表中的这样一句话后
面：③
埃阿斯(Ajax)统帅来自萨拉米的十二艘战舰，
插入了自己的这样一句话：
并紧挨着雅典人的部队驻扎了他们的兵站。
① Fr.2 Bergk,3.
② 如果细究这些话的话，它们与普卢塔克在其《梭伦的生平》(Life of Solon)(第10章)中的
明确说法相矛盾；普卢塔克说，雅典人埋葬死者是让其脸部朝向落日的；比较埃利安，Var.Hist.v.
14。迈锡尼人的坟墓有两处不同，他们的死者头朝东，脚朝西。W.Ridgeway 爵士认为(Early Age of
Greece,第7章),普卢塔克和埃利安是对的，第欧根尼要么是错的，要么其表述方式不确切。最近有
人提出一种观点认为，早期时代没有一致的方位。(参见 H.J.Rose 的 Classical Review,xxxiv. p. 141
sq.)
③ 《伊利亚特》,ii.557。
026第 一 卷
此后人们开始敬重他，还心甘情愿让他作为僭主统治他们；但他拒绝
了。而且索西克拉底告诉我们，他很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同族人庇西斯特拉
图的阴谋，并竭尽全力去阻止它。他拿着长矛和盾牌冲进民众集会(the
Assembly),向人们警告庇西斯特拉图的阴谋，而且不仅如此，还宣称愿意
提供援助，他是这样说的：“雅典人啊，我比你们中的一些人更聪明，比
另一些人更勇敢：比那些察觉不出庇西斯特拉图的圈套的人更聪明，比那
些尽管看穿了这个圈套，但却因为害怕而保持沉默的人更勇敢。”而议事
会的成员——他们是庇西斯特拉图一派的——说他疯了；这使得他说：①
过一会儿，事态将向全世界表明，
究竟我疯还是没疯。
他预见到了庇西斯特拉图的专制这一事实，从他一首诗中的一个段落得到
了证实：②
壮丽的闪电后面紧随着隆隆的雷鸣，
柔软的白雪和闪亮的冰雹带来的是乌云；
同样，毁灭来自骄傲的人们，
他们的国家对奴役和暴君毫无觉醒。
当庇西斯特拉图已经为人们所拥戴时，梭伦没能说服人们，他在将军
指挥部前堆起兵器，大喊，“我的祖国，我已经用言语和利剑服侍了你!”
然后他航行去了埃及，还去了塞浦路斯(Cyprus),此后还去了克娄苏的
宫廷。在那里克娄苏问他，“你认为谁是幸福的?”梭伦回答说，“雅典的
特鲁斯(Tellus),以及克勒俄比(Cleobis)和比顿(Biton)。”他还说了
其他很多话，这些话我们太过熟悉以致不便在这里引述。
① Fr.10 Bergk.
② Fr.9 Bergk.
027名哲言行录
有故事说，克娄苏身着华服，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问梭伦是否见过比
他更美丽的东西。梭伦回答道，“见过呀，公鸡、雉鸡和孔雀；因为它们
闪烁着自然的颜色，这些颜色美丽一万倍。”在离开那个地方后，他住到
了西里西亚(Cilicia),而且还在那里建立了一座小镇，并依照自己的名字
将其命名为梭里。在这个小镇里，他安顿了几个雅典人，这些人后来败坏
了阿提卡语言的纯洁，且据说经常“犯语法错误”。注意，人们把这个小
镇的居民称作梭伦斯人(Solenses),而把塞浦路斯的梭里的居民称作梭里
人(Solii)。当他得知庇西斯特拉图在这个时候已经做了僭主时，他给雅
典人写了这样的话：①
如果你们已经因你们自己的恶行而备受磨难的话，不要由此
责怪诸神。因为正是你们自己将誓言给了你们的敌人，并成就了
他们的伟大；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会背上奴隶的污名的原因。你们
每个人都踩进了狐狸的圈套之中，且在大众中你们鲜有知觉。你
们看重谄媚者的演讲和恭维话，却对任何实际的结果毫不在意。
这就是梭伦。在他遭流放后庇西斯特拉图写了下面的信给他：
庇西斯特拉图致梭伦
在希腊我并不是志在实现僭主政治的唯一一人，我——科德
鲁斯(Codrus)的后代——也并不是不适合这个角色。也就是
说，我只是重新启用了雅典人曾经宣誓赋予科德鲁斯的特权而
已，尽管后来他们又拿走了它。在其他所有事情上我都绝不冒犯
神或者人；相反我让雅典人按照你所制定的法令管理他们的事
务。他们得到了比在民主制度下更好的统治；因为我不允许任何
人扩张其权利；尽管我是僭主，我也绝不擅自享占任何不适当的
① Fr.11 Bergk.
028第 一 卷
名望和荣誉，而只是要求享有以前归属于国王的规定特权。每一
公民都因其财产缴纳什一税，这并不是上交给我，而是作为基金
以支付公共献祭的费用，或其他任何用于国家事务的花费，或者
用于任何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战争的支出。
我并不因你揭露我的计划责怪你；你的行为是出于对城邦的
忠诚，而不是出于任何针对我的敌意，此外，也是因为你不知道
我所要建立的统治的类型；因为，如果你已经知道的话，你可能
已经容忍了我，也不会遭受流放。因此请返回家园，相信我的话
尽管它没有誓言作为担保：梭伦不会受到庇西斯特拉图的任
何迫害。因为我的其他任何敌人都没有受到迫害；关于此你可以
确信。而且如果你选择做我的朋友的话，你将被委以最重要的职
位，因为在你身上我没有看到任何不忠的迹象，也没有看到任何
导致猜疑的东西；或者如果你希望在其他时候返回雅典，你也会
得到允许。但是一定不要因为我就使你自己断绝跟祖国的联系。
关于庇西斯特拉图就说这么多。让我们返回到梭伦。他的一句格言
是：人的寿命只有70年。
他看来颁布了一些优良的法律。例如，任何人如果疏忽了对父母的供
养，他将被剥夺公民权；此外，那些肆意挥霍祖产的浪子也会受到类似的
处罚。又如，不从事固定职业被认为是一种罪行，对此，任何人，只要愿
意，都可以控告违犯者。不过吕西阿斯(Lysias)在其反对尼基西(Ni
cias)的演讲中把这一法令归给了德拉科(Draco),而归给梭伦的是另一
条法令，这条法令剥夺那些公开的放荡之徒在公民集会中演讲的权利。他
削减了给予参加运动赛会的运动员的奖励，把奥林匹亚赛会获胜者的津贴
固定为500德拉克马(drachmae)①,伊斯姆地峡运动会(Isthmian)获胜
者的津贴则为100 德拉克马，其他情况都有相应的比例。他极力主张，给
① 古希腊货币名及重量单位。——译注
029名哲言行录
这些获胜者增加奖赏是不好的，这样做会无视那些在战争中献身的人的独
有权利，而且他们的儿子应由国家来抚养和教育。
实施这一法令的结果是：许多人在战争中都努力去完成他们作为英勇
战士的责任，这些人如波利泽鲁(Polyzelus)、昔涅吉鲁(Cynegirus)、卡
利马科以及所有那些在马拉松(Marathon)作战的人；或如哈尔谟狄乌
(Harmodius)、阿里司托吉通(Aristogiton)和米尔提亚得(Miltiades),以
及其他成千上万的人。另一方面，运动员训练需要很多花费，即使他们获
胜也是有害的，他们之所以被表彰是因为他们的胜利是为了国家，而不是
因为他们战胜了对手，而当他们变老时，他们——据欧里庇得斯(Euripi
des)描述：①
穿着破旧的衣服，斗篷的软毛都磨光了；
梭伦认识到了这一点，从而给予他们的尊敬是很少的。② 他作出的这样一
个规定也非常之好：孤儿的监护人不能与其被监护人的母亲结婚，孤儿死
后他们的下一代继承人将失去作为其监护人的资格。此外，任何刻图章者
都不得保留他们卖出的印环盖印；而给予弄瞎独眼人的罪犯的惩罚是挖去
他的两只眼睛。除积蓄者本人外任何人都不得窃取他人积蓄，违者处以死
刑。官员醉酒一旦发现也将被处死。
他还规定，对荷马的公开诵读应当按照固定的次序③进行，第二个诵
读者必须从第一个诵读者停止的地方开始。因此，如第欧基达(Dieuchi
das)在其《麦加拉史》(Megarian History)的第五卷中所说，就解释荷马
而言，梭伦比庇西斯特拉图做得更多。荷马史诗中为人们更详细地提到的
①《奥托利库》Fr.1,1.12 Nauck,T.G.F.,Eur. 282.
② 对运动员们的这种责难在 Diod.Sic.ix.2.3f中还可以看到。这在梭伦的早期生活中很可能
只是一种普通的 keqαλauov。
③ 或者说“一个接一个地”,尽管这相当éξuπo8ox介s。在柏拉图那里(《希帕库斯篇》228
B),这同一事情被表达为esimoλnqews eqeξ介s 。
030第 一 卷
那个段落是这样开头的：“居住在雅典的那些人……”①
梭伦是第一个把每月的第三十日称为新旧之交日(the Old-and-New
day)的人，而且，如阿波罗多洛在其著作《论立法者》(On Legislators)
的第二卷中所述，他也是第一个召集九执政官召开秘密会议的人。当内战
爆发时，他既没有站在城市派一边，也没有站在平原派一边，也没有站在
海岸派一边。
他有一句格言是：言语是行动的镜子；另一句是：最强大者和最有能
力者是国王。他还拿法律跟蜘蛛网作比较，当轻而柔顺的东西落在蜘蛛网
上时它们尚能牢固承受，而若是一个更大的东西就会把它们打破并逃走。
他把秘密称作言语的封条，把时机称作秘密的封条。他常说，那些与僭主
们交往密切的人就好像是用来数数的鹅卵石；因为，正如一块鹅卵石此时
可能代表一个大一点的数，彼时又代表一个很小的数一样，僭主们也会这
样摆布那些人：此时非常伟大而有名望，彼时则不值一提。有人问他为什
么没有制定任何阻止弑父之罪的法律，他回答说，他希望这没有必要。当
被问及怎样才能最有效地杜绝罪行时，他说，“如果它在那些非受害者中，
引起了与在受害者中同样多的怨恨的话。”他还补充道，“财富催生饱腻，
饱腻催生暴行。”他要求雅典人采用阴历月历。他禁止忒斯匹(Thespis)
上演悲剧，其理由是虚构有害。因此当庇西斯特拉图带着自己故意制造的
伤口出现时，梭伦说，“这来自扮演悲剧。”他给人们的忠告大体是由阿波
罗多洛在其著作《哲学流派》(Philosophic Sects)中记述的，如下：要比
信任誓言更加信任高尚的品格；绝不撒谎；要追求有价值的目标；不要急
于交朋友，而一旦交上，就不要与他们断交；发布命令前首先要学会服
从；给朋友提意见时，应当寻求帮助而不是取悦他们；要遵循理性的引
导；回避邪恶的同伴；给神以荣誉，给父母以尊敬。据说他还批评了米姆
勒姆(Mimnermus)的如下对句(couplet):
① 《伊利亚特》ii.546.
031名哲言行录
那会没有疾病，没有焦虑折磨吗，
我六十岁那一年才得以休息；
还给出了这样的回答：①
噢，接受朋友的建议吧，抹去这行字，
不要忌恨，如果我的创作比你的更好的话；
可以肯定，一个更显智慧的愿望是这样表达的，
让我在八十岁的时候才去休息。
在人们吟唱的歌曲中有这样一首是归给梭伦的：②
盯住每一个人，看他是否把憎恨藏在心中，讲话时虽则面色
友好，舌头却从晦暗的灵魂那里鸣响着两面三刀的言辞。
他无疑就是那些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法律的作者；他的论萨拉米和论雅
典政体的演讲和挽歌体诗，即对他自己宣讲的忠告，一共有五千行，更不
用说他的抑扬格诗和抒情诗了。
他的雕像刻有如下铭文：③
波斯军队在萨拉米遭受了重创，
在那里立法者梭伦第一个看到了光明。
据索西克拉底说，他的鼎盛年约在第46 届奥林匹亚赛会期间；在其
① Fr.20 Bergk.
② Fr.42 Bergk.
③Anth.Pal,vii.86
032第 一 卷
中的第三年，他做了雅典的执政官；①也正是在那时他颁布了他的法律。
他80岁时死于塞浦路斯。他给亲属的遗嘱是这样的：在他死后他们应当
把他的尸骨搬运到萨拉米去，而当它们化成灰后，就把它们撒在土壤中。
因此克拉提努在其剧本《克里农》(The Chirons)中安排他这样说：②
这是我的岛屿之家；我的骨灰，人们说，
被撒在埃阿斯的辽阔土地上。
我自己也有一首隽语诗收在上文提及的集子《各种韵律的隽语诗》
中，在这本集子中我谈到了所有已经过世的杰出诗人，他们以各种形式的
韵律和节奏写作，写隽语诗和抒情诗。我的这首隽语诗如下：③
遥远的塞浦路斯人(Cyprian)燃着了他的躯体；
他的骨头变成了灰尘，在萨拉米变成了谷粒；
他的拥护者围着他，把他的灵魂高高抬起；
他的法律加给人们的负担轻之如此。
据说，他是“无物太多(Nothing too much)”(Ne quid nimis)这句格
言的作者。据第欧斯库里德(Dioscurides)在其《回忆录》中记载，当他
为失去儿子——关于他的儿子我们无法知晓更多——哀泣时，有人对他
说，“你哭也没有用”,他回答说，“这就是我哀泣的原因，因为它没有
用。”
如下一些信件归属于梭伦：
梭伦致佩里安德
你告诉我许多人正在策谋反对你。如果你想把他们铲除干净
① 公元前594年。
② Fr.5梅内克，C.G.F.ii.149.
③ Anth.Pal. vii. 87.
033名哲言行录
的话，你千万得抓紧时机。一个反对你的阴谋者，比方说，一个
担心自己人身安全的人，或一个不喜欢你事事畏手畏脚的人，也
许会在很难预料的地方出现。如果公民们发现你没有猜疑的话，
他们就会对他感恩戴德。最好的途径是放弃权力，从而免于谴
责。但如果你打算冒一切危险继续做僭主的话，你得努力使你的
雇佣军比城邦军队更强大。这样你才用不着担心任何人，也没有
必要放逐任何人。
梭伦致厄庇美尼德
看来，比起你通过净化城邦给雅典人带来的好处，我毕竟没
有通过我的法律给雅典人带来更多好处。因为宗教和立法本身并
不足以使城邦受益；它只能由那些将民众引向他们所选择的任何
方向的人来实现。因此，如果事态有所好转的话，宗教和立法会
有所好处，否则它们就什么用处也没有。
我的法律以及我所有的措施都没有做得更好；但那些讨大众
喜欢的领导者们却通过容许放纵而给共同体带来了害处，并没能
阻止庇西斯特拉图建立僭主政权。在我警告他们时，他们没人相
信我。当庇西斯特拉图拍人们的马屁时，比起我告诉人们真相，
他得到了更多的信任。于是，我把武器放在将军指挥部前，告诉
人们，我比那些没有看穿庇西斯特拉图图谋僭主政权的人更聪
明，比那些害怕抵抗他的人更勇敢。然而他们却指责梭伦疯了。
最后，我抗议道，“我的祖国，我，梭伦，准备用言辞和行动保
护你；但我的一些同胞却认为我疯了。因此我将走出他们中间，
单枪匹马反对庇西斯特拉图；而让他们，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做
他的贴身保镖吧。”因为你一定知道，我的朋友，他野心无度要
成为僭主。他从做一个迎合大众的领导者开始；他的下一步棋是
弄伤自己，出现在海利亚伊(Heliaea)法庭前，大声宣告这些伤
是被敌人弄的；于是他要求人们给他一支由400名年青人组成的
034第 一 卷
警卫队。而人们不听我的意见，给他划拨了他所要求的人，这些
人用棍棒武装了起来。自那之后，他摧毁了民主制度。而我试图
把雅典的穷人从奴隶境况中解放出来的努力也归于徒劳，现在他
们所有人都成了一个主人——庇西斯特拉图——的奴隶。
梭伦致庇西斯特拉图
我确信我不会在你手中遭受伤害；因为在你成为僭主之前我
就已经是你的朋友，现在我也不会跟你争吵，除了每个雅典人
——他们都不赞同僭主政治——跟你争吵之外。对于他们而言，
究竟是由一个人统治好，还是生活在民主制度下好，我们每个人
都必须根据自己的判断来为自己做决定。我承认，你是所有僭主
中最好的一个；但是我明白，返回雅典对我来说并不合适。我曾
经给予雅典人以平等的公民权利；当我有机会时我也拒绝做僭
主；这样一来，如果我现在返回雅典，对你正在做的一切表示同
意，我怎么能逃避责难呢?
梭伦致克娄苏
我赞扬我给我的好意；而且，以雅典娜的名义起誓，如果我
不是比生活在其他所有境况中都更渴望生活在民主制度中的话，
比起在雅典——在那里庇西斯特拉图建立了暴力统治——我更愿
意在你的宫殿里安家。但事实上，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享有平等
权利的地方是我更喜欢的。不过我仍会来拜见你，因为我切盼与
你相识。
03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