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恩培多克勒
(公元前484—前424年)
据希波伯图说，恩培多克勒(Empedocles)是阿格立真坦本地人，麦
同(Meton)的儿子，恩培多克勒的孙子。这一点蒂迈欧在其《通史》
(Histories)的第十五卷中给予了肯定，而且还补充说，这位诗人的祖父恩
培多克勒是一位杰出的人物。赫尔米波也赞同蒂迈欧的说法。因此赫拉克
利德在其《论疾病》① 一文中也说，恩培多克勒出身名门，祖父曾豢养赛
马。埃拉托司泰尼以亚里士多德为典据，在其《奥林匹亚的胜利》中记
载，麦同的父亲在第71届奥林匹亚赛会中夺得冠军。② 文法学家阿波罗多
洛在其《编年史》中告诉我们
他是麦同的儿子，格劳科斯(Glaucus)说他去了刚刚建立的
图里。③
关于他父亲则补充道：
有人说他遭流放后去了叙拉古，还加入他们的军队抗击雅典
人，这至少在我看来，是完全错误的。因为那时他或者已经去
世，或者已经垂垂暮年，与故事根本不符。
① 第五卷，第67页。
② 公元前496年。
③ 公元前445-前444年。
444第 八 卷
因为亚里士多德和赫拉克利德都断定他死于60岁。在第71 届奥林匹
亚赛会上夺得赛马冠军的是
这个人的同名人兼祖父，
这样，阿波罗多洛在同一段落里就同时指明了时间和事实。
但萨提罗斯在其《生平录》中说，恩培多克勒是埃克萨恩涅图的儿
子，他自己也给儿子取名埃克萨恩涅图；在同一届奥林匹亚赛会中，恩培
多克勒本人在赛马比赛中获胜，他儿子则在摔跤比赛中，或据赫拉克利
德①的《概要》记载，在步行比赛中获胜。在法沃里诺的《回忆录》中，
我发现了②这样的记载：恩培多克勒用由蜂蜜和大麦粉做成的祭牛招待圣
使们；而且他有个兄弟叫卡利克雷特斯(Callicratides)。毕达哥拉斯的儿
子特劳格在写给菲罗劳斯的信中说恩培多克勒是阿克诺姆(Archinomus)
的儿子。
他本人在其《净化》③(Purification)一书的开头就表明自己住在西西
里的阿格立真坦：
我的朋友住在那俯视黄色阿克拉伽的固若金汤的伟大城邦。
关于他的家世就说这么多。
蒂迈欧在其《通史》的第九卷中说，恩培多克勒是毕达哥拉斯的学
生，还补充了这样一点：那时因为有人控告他偷窃毕达哥拉斯的讲稿，他
像柏拉图一样，被禁参加学派的讨论；此外，恩培多克勒本人在如下诗句
中提到过毕达哥拉斯④:
① 即赫拉克利德·勒姆布。
② 参见“导论”第xiv页。
③ Fr.112 D.
④Fr.129 D.
445名哲言行录
他们中间有一位具有神秘知识的人，这个人的确拥有最伟大
的智慧财富。
也有人说他此处指的是巴门尼德。
涅安塞斯叙述，在菲罗劳斯和恩培多克勒之前，所有毕达哥拉斯信徒
都可以参加讨论。但后来恩培多克勒通过他的诗把这些讨论公之于众，于
是他们制定了一条法令，禁止把它们透露给任何诗人。涅安塞斯还说，同
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柏拉图身上，因为他也遭到了驱逐。不过他并没有说明
是哪位毕达哥拉斯信徒招收恩培多克勒做学生的。因为他认为，一般被归
给特劳格的书信和那些声称恩培多克勒是希帕索和布伦提努的学生的说法
都不可信。
塞奥弗拉斯特断定，恩培多克勒是巴门尼德的崇拜者，而且还在自己
的诗作中模仿他，因为巴门尼德也以诗的形式出版了《论自然》一文。但
据赫尔米波记述，他对巴门尼德的崇拜远不及对塞诺芬尼的崇拜。事实上
他也和塞诺芬尼住在一起，他所模仿的也是塞诺芬尼的诗作，至于他遇到
毕达哥拉斯信徒则是后来发生的事。阿尔基达玛(Alcidamas)在其《物
理学》中告诉我们，芝诺和恩培多克勒大约在同一时候成为巴门尼德的学
生，但后来他们离开了巴门尼德；而当芝诺形成他自己的体系时，恩培多
克勒做了阿那克萨戈拉和毕达哥拉斯的学生，并且在生活和行为举止的尊
严上超过了后者，在物理学研究方面则超过了前者。
亚里士多德在其《智者篇》(Sophist)中称恩培多克勒是修辞学的创
立者，正如称芝诺是辩证法的创立者一样。他在《论诗人》(On Poets)
一文中说，恩培多克勒属于荷马一派，擅长措词，精于比喻和使用其他所
有诗歌技巧。他还说，他也写过别的诗歌，尤其是关于薛西斯远征的，以
及一篇送给阿波罗的赞美诗；这些诗后来让他姊妹(或据希洛尼谟说是他
女儿)给烧毁了。她烧毁赞美诗是无心之过，但烧毁关于波斯战争的诗却
是故意为之，因为它并未完稿。他说，一般而言，他既写悲剧又写政治论
文。但萨拉宾(Sarapion)的儿子赫拉克利德却把这些悲剧归给另外一位
446第 八 卷
作家。希洛尼谟声称他偶然发现了四十三部这样的悲剧，而涅安塞斯告诉
我们这是恩培多克勒在年青时写的，并且他——涅安塞斯——对其中七部
非常熟悉。
萨提罗斯在其《生平录》中说，他也是一名医生兼优秀的演说家；无
论如何，林地尼的高尔吉亚———位杰出的演说家和一篇艺术论文的作者
——曾是他的学生。阿波罗多洛在其《编年史》中谈到高尔吉亚时，说他
活了一百零九岁。萨提罗斯引用这同一位高尔吉亚的话说，当恩培多克勒
开创他那不可思议的业绩时，高尔吉亚正好侍其左右。不仅如此，他争辩
说，恩培多克勒在如下诗句中表明自己拥有这种以及其他很多力量：①
你们会知道所有抵抗疾病和衰老的药物，因为正是为了你
们，我将完成所有这一切。你们要阻止那飙升而起、席卷地面的
狂风，它呼啸着不知疲倦地吞噬着农田；而且，如果你们愿意，
你们可以将风召回，使其有所报偿。暴雨过后你们可以为人们制
造一场适宜的干旱，而夏旱之后你们可以使润木甘霖倾天而泻。
你们可以从哈得斯带回死人的力量。
蒂迈欧在其《通史》的第十八卷②也谈到，恩培多克勒受到人们崇拜
有很多原因。例如有一次，当地中海季风呼啸而来毁坏庄稼时，他命人把
驴皮剥掉，将其制成大口袋，然后在山陵和海角的各个地方，把它们撑开
接挡暴风，因为这样可以控制风力，因此人们称他“住风人”。赫拉克利
德在其《论疾病》③ 中说，恩培多克勒给鲍萨尼阿(Pausanias)提供关于
昏迷妇女的病例。据阿里斯提波和萨提罗斯记载，这位鲍萨尼阿是恩培多
克勒的知己，他曾把《论自然》一诗献给鲍萨尼阿④:
① Fr.111 D.
② 按照 Beloch 的观点，应该是第十二卷，参见后文第66节。
③ 第五卷第67页。
④Fr,1.D.
447名哲言行录
献给亲爱的鲍萨尼阿，智慧之人阿卡图(Anchitus)的儿子!
此外他还写了一首关于他的隽语诗①:
医生鲍萨尼阿的名字取得很好，他是阿卡图的儿子，阿斯克
勒普的后裔，生于吉拉，在那里长大。他把许多挣扎在极度痛苦
中的人从珀耳塞福涅(Persephone)② 的秘密圣地带了回来。
无论如何，赫拉克利德证实，昏迷妇女的病例是这样的：这个妇女停
止了心跳，恩培多克勒把她的身体保留了三十天，虽然她从未呼吸过；因
此赫拉克利德称他不仅是医生，而且是预言家，从下面的诗句也可以得到
这些称号③:
我那住在俯视黄色阿克拉伽的固若金汤的伟大城市的朋友，
忙碌于大量工作。所有人都在欢呼!我在你们中间四处游走，像
是一位不朽的神，头戴一顶用发带和鲜花装饰的花环作为头冠，
我已不再是凡人。我和这些男男女女一起步入繁荣的城市，立即
受到了礼遇，成千上万的人追随我，想知道通向幸福安康的道
路，一些人渴望神谕，而那些遭受各种疾病困扰的人则渴望听到
治愈的消息。
蒂迈欧解释说，他之所以认为阿格立真坦伟大，是因为它有80 万居
① Fr.156.D.
② 宙斯之女，被冥王劫持娶作冥后。——译注
③ Fr.112 D.
448第 八 卷
民；① 因此恩培多克勒在谈到他们的奢华时说：“阿格立真坦人过得非常奢
侈，就好像他们明天就会死去，但他们把住宅修得牢固安全，就好像他们
会永远活着。”
据说史诗吟诵者克莱俄美尼在奥林匹亚②朗诵的恰恰就是《净化》这
首诗：法沃里诺在其《回忆录》中也是这样记载的。亚里士多德说他酷爱
自由，反对任何形式的统治，因为，如赞塔斯在其文章中所述，恩培多克
勒谢绝拱手相送的王位，显然是因为他更喜欢过俭朴的生活。蒂迈欧同意
这种说法，同时给出了恩培多克勒之所以喜欢民主制的原因：他受邀与一
位法官共同进餐，酒宴进行一段时间后，葡萄酒还没有摆上餐桌，虽然其
他客人沉默不语，他却十分愤怒，命令立即上酒。于是主人承认他在等侯
元老院的一位侍者。那位侍者来后，便成了酒宴的主持者，显然这是主人
的安排，他想成为独裁者的企图昭然若揭，因为他命令客人要么把酒喝
掉，要么倒在头上。恩培多克勒暂时恢复了沉默；第二天他便弹劾了这两
个人——主人和酒宴主持，使他们遭受谴责和死刑。而这成了他政治生涯
的开端。
还有一次，医生阿克隆(Acron)要求委员会提供一处地方为他父亲
——一位曾经很有名望的医生-
建立纪念碑，恩培多克勒自告奋勇发表
演讲阻止了这件事，在演讲中他强调了平等，还特别提出了如下问题：
“我们应该在上面题写什么碑铭呢?难道应该写成这样：
阿格立真坦的杰出医生阿克隆，阿卡罗斯(Acros)之子，
葬于他最卓越母邦的过分卓越之下?”③
① 根据通行文本，第欧根尼引用的是不出名的著作家 Potamilla。然而，第尔斯(Frag.Der
Vorslkr.ii.3 p.196)更愿接受两个手抄本的异文：Toraμòvàλλa(即 vroμvnμara 或dvriypapa λ
éyeu),认为它出自一个页边注释，该注释后来被加入了正文。而 Palatine抄本的注释是 πoraμòua
λλou。不过 Apelt 建议不把 moráμéxet 当作注释，而是视为正文的一部分。
② 比较阿特纳奥xiv.620 d,正是在此处表明，最终的典据是狄凯亚尔库；év rφ OAuμmuxψ,F.
H.G.ii.p.249,fr.47。另外，此处引用法沃里诺的话似乎影响了上下文。
③ Anth. Plan. v.4。
449
的名哲言行录
他是这么说的：
安卧于最高贵顶峰的高贵坟墓中。
有些人则把这句话归给西蒙尼德。
后来，在千人议会(the assembly of the Thousand)成立三年之后，恩
培多克勒把它解散了，这不仅表明他很富有，而且表明他支持民众的事
业。无论如何，蒂迈欧在其第十一和十二卷(因为他不止一次提到他)中
说，他在公共生活和诗歌创作中似乎持对立的观点。① 在有些段落中我们
可以看出他既好吹嘘又自私。无论如何，他是这么说的：②
所有人都在欢呼!我走在你们中间，像是一个不朽的神，不
再是凡人，等等。
在奥林匹亚拜访时，他过于要求别人顺从，以致在朋友聚会上再没人
像恩培多克勒那样遭受非议。
然而后来，阿格立真坦人开始为他的离去感到后悔，但他的私敌的后
人却反对他返回家乡；这就是他之所以前往伯罗奔尼撒并客死在那里的原
因。不过蒂蒙并没有抛下他不管，而在如下文字中咬住他不放：③
恩培多克勒也吟唱着俗丽的诗句；他认为所有具有独立力量
的东西都分离存在；他所选定的原则需要他人作出解释。
① 为蒂迈欧的典据所支持的对恩培多克勒的政治倾向的强调，在他所著《轶闻集》的第64.65
节之后看起来有点奇怪。而且他后来是否真的攻击过千人议会的紧密的寡头制合作这一点我们也不清
楚。显然可以看出，第欧根尼·拉尔修正在钻研蒂迈欧的两段话，其中第二段并没有预设第一段。
② Fr.112.4D.
③ Fr.42D.
450第 八 卷
关于他的死，人们众说纷纭。因此赫拉克利德①在讲述了关于昏迷女
人的故事，以及恩培多克勒如何因为使死去的女子复活而变得有名之后，
接着讲述道，他在比斯阿那克斯(Peisianax)领地附近举行了一场献祭活
动。他的一些朋友应邀出席，包括鲍萨尼阿。盛宴之后剩余的宾客便四处
散去，到僻静处休息，一些人躺在领地交界处的树下，其他人各寻其所。
恩培多克勒则仍呆在他倚靠的桌子边。破晓时分，所有人都起来了，唯独
不见恩培多克勒。于是人们开始寻找，他们问佣人，佣人说不知道他在哪
儿。这时有个人说，午夜时他听到一声巨响召唤恩培多克勒，于是他起
身，看到天空中有一束光，还有闪亮的灯，但别的什么都没看到。听众对
所发生的事情瞠目结舌，鲍萨尼阿派人四处查找。但后来他吩咐他们不必
再麻烦了，因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在了恩培多克勒身上，他们的责任是
祭祀他，因为他现在已经是神了。
赫尔米波告诉我们，恩培多克勒治愈了连医生都回天乏术的阿格立真
坦女子潘忒亚(Panthea),这就是他之所以献祭的原因，而应邀出席祭祀
的约有八十人。此外希波伯图断言，他起来后便动身前往埃特纳，到达那
里后，他纵身跳入燃烧着的火山口消失不见了。他的目的是要确证他已变
成神的说法。后来真相大白，因为火焰中有只拖鞋引起了人们注意：他习
惯于穿铜制拖鞋。鲍萨阿尼则(因为赫拉克利德)反对这种说法。②
爱菲索的狄奥多罗写到阿那克西曼德时宣称，恩培多克勒故意做作傲
慢，身着华服，以此来和阿那克西曼德较量。据说，因受附近河流所散发
的恶臭的影响，塞利努斯人发生了严重的瘟疫，以致公民惨死，妇女流产
而亡。于是恩培多克勒想出一个办法：他自己掏钱把两条临近的河流汇合
① 在本都斯的赫拉克利德的著作列表中(见第五卷第86页及之后),我们发现一篇对话 epir
ovèvà8ou,如果它与 Iepirns amvou不是同一篇对话的话，那么它探讨的也是相似的主题。在后者
中，鲍萨尼阿也是主要人物之一；参阅下一个注释。
② coréλeye。不完成时态是令人信服的证据，它表明第欧根尼·拉尔修(或其资料来源)是在
使用对话，而不是以一个历史学家的身份陈述事实。他必定从对话 Iepirhs àπvou的第67 节的第二
段开始做了大篇幅的摘要，而在第69节只插入了：(1)赫尔米波的一个注解；和(2)希波伯图从对
话 lepirns áπvou中摘出的一段摘要，第欧根尼·拉尔修曾在第67-69节论述过这段摘要。
451
及名哲言行录
起来，通过这样的混合，水质变甜了。于是瘟疫以这种方式得到控制，塞
努利斯人在河岸上欢宴庆祝，恩培多克勒出现了；聚会的人都拥过来，像
对神一样对他顶礼膜拜。正是在那时人们才确定他们的信念：恩培多克勒
跃入了熊熊烈火。蒂迈欧的叙述与这些说法完全相反，他明确肯定，恩培
多克勒离开西西里前往伯罗奔尼撒，根本就没回来；因此蒂迈欧认为他死
因不明。他在其第十四卷中回答了他提及名字的赫拉克利德。他说，比斯
阿那克斯是叙拉古公民，在阿格立真坦并没有土地。此外，如果这一说法
曾经流传过的话，鲍萨尼阿就应该已经像对神一样为他的朋友建立纪念
碑，或是建造雕像，或是建造神殿，因为他很富有。蒂迈欧还说，“他如
何跳入火山口，这个火山口虽然离他们不远，但他却从未提及?因此他必
定死于伯罗奔尼撒。找不到他的坟墓不足为奇，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在
提出这样一些论证后，蒂迈欧还说，“但赫拉克利德在任何地方都只是个
谬误搜集者，例如，他告诉我们，有人从月亮掉到了地球上。”
希波伯图向我们肯定，以前阿格立真坦有一尊蒙面的恩培多克勒雕
像，后来在罗马元老院前又立了一座没有蒙面的雕像，它显然是罗马人移
到那里的。因为刻有铭文的半身像至今还保存着。给我们讲述毕达哥拉斯
学派的库齐库的涅安塞斯记述，麦同死后，僭主政治初露端倪，那时正是
恩培多克勒说服阿格立真坦人结束派系林立的局面，建立了政治上的平
等。
此外，他凭借雄厚的财力给城里许多没有嫁妆的少女赠送嫁妆。无疑
也同样因为财力，如法沃里诺在其《回忆录》中所述，他才身着紫袍，腰
束金带，还穿青铜拖鞋，戴德尔斐月桂花环。他头发浓密，一群男童侍立
左右。他总是表情严肃，举止庄重毫不动摇。他常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公共
场合：当公民们碰到他时，总能在这种举止中辨识出类似王族的气质。但
后来，他坐马车前往美森尼参加某个节日，从车上掉下来摔伤了大腿；这
使他大病一场，并随即去世，终年77岁。此外，他的墓地在麦加拉。
关于他的年龄，亚里士多德的记述并不相同，因为他认为他死于60
452
夫第 八 卷
岁；也有人认为他活了109岁。他的鼎盛年在第84 届奥林匹亚赛会期
间。① 特洛俄岑(Troezen)的德米特里乌在其小册子《反智者》(Against
the Sophists)中提到他时，使用了荷马的话②:
他在一株高高的山茱萸上打了个活结高高吊起，并把脖子伸
了进去，于是他的灵魂坠向了哈得斯。
在上文提及的特劳格的短信中③,据说他由于年事已高，不慎滑落海
中淹死了。关于他的死就说这么多。
在《帕美特洛》(Pammetros)中我自己以嘲讽语气写了一首关于他的
隽语诗，如下④:
恩培多克勒，你确实用明快的火苗清洁了身体，确实在那永
恒的大碗⑤中畅饮着烈焰。我不会说你是主动投向埃特纳的岩流
的；你欣喜于不会让人发现，结果却事与愿违。
还有一段⑥.
的确有一则关于恩培多克勒之死的故事，讲述有一次他如何
从马车上掉下来给摔坏了右腿。但如果他跃入了火山口而使其生
命干涸，那为什么还在麦加拉保留着他的坟墓呢?
他的学说是这样的：有四种元素——火、水、土、气，此外还有使它
① 公元前444-前441年。
② 《奥德赛》xi.278.
③ 第八卷，第35页。
④ Anth.Pal. vii. 123.
⑤ 即埃特纳火山口。
⑥ Anth. Pal. vii. 124.
453名哲言行录
们结合的友谊(friendship),以及使它们分离的斗争(strife)。他的话如
下①:
显耀的宙斯和赋予生命的赫拉，埃多涅乌(Aidoneus)和涅
斯蒂(Nestis),她让道德生活的源泉从她的眼泪中流出来。
在这里，宙斯代表火，赫拉代表土，埃多涅乌代表气，涅斯蒂代表
水。
他说：“它们连续变化永不停止。”② 就好像事物的这种秩序是永恒的。
无论如何，他继续说：③
在某一时刻，所有事物通过爱结合为一，在另一时刻，每一
事物通过产生于斗争的恨分崩离析。
他称太阳为火的巨大集合，且比月亮还大；他说，月亮是环形的，天
空本身如水晶般透明。此外，灵魂呈现为动物和植物的所有不同形式。无
论如何，他说④:
以前我生为男孩和女孩，生为灌木和鸟，生为一条跃出海面
的哑巴鱼。
他的诗作《论自然》和《净化》长达5000行，《医学谈话录》(Dis
course of Medicine)长600行。而悲剧我们已经在上文有所提及。
① Fr.6 D.
② Fr.17.6 D.
③ Fr.17.7 D.
④ Fr.11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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