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工业革命的到来,人们发现,一种技术装置需要一笔投 资,但是,由于这种技术装置提高了效率,它也就提高了来自这种改 进行为的剩余价值。正是在这时,在资本的流通中,科学成为一种生 产力。而科学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生产证据。证据需要证明, 一个科学观察依赖于感官所提供的事实证据。但是,感官在范围和 辨别能力方面都是有限的。技术在这里出现了。技术仪器服从性能 优化原则:最大化的输出,最小化输入。因此,技术乃是一种游戏,和 真、善、美无关,而只和效率相关。当一种技术的“招数”获利更多而消 耗更少时,它就是“好的”。那些为了生产证据而优化人体性能的仪 器要求额外的投资。“因此,如果没有金钱,就没有证据,没有对陈述 的检验,没有真理。科学语言游戏将变成富人的游戏。最富的人最
① 利奥塔尔(利奥塔):《后现代状态》,车槿山译,第68页,生活·读书·新知三 联书店,1997。 ② 参见同上书,第75—76页。
有可能有理。财富、效能和真理之间出现了一个方程式。”① 另一方面,科学研究的目的不再是寻找真理,而是性能,即最大 可能的输入和输出的平衡,雇佣科学、技术人员和工具的目的并不是 发现真理,而是为了扩大权力。因此性能提高了生产证据的能力,也 提高了证明有理的能力。大量进入科学知识中心的技术标准不可能 不影响真理的标准。
从注重行动的目的到注重行为的手段,从注重真理到注重性能, 这种转变反映在现今的教育政策中。越来越明显的是,教育机构变 得越来越功能化了。教育的重点是技巧而不是理念。在不久的将来, 知识将不再是一劳永逸地全盘传授给尚未就业的年轻人,而是像“点 菜”一样传授给成年人,作为他们再培训和继续教育工作的一部分。 在某种程度上,知识可以转译成计算机语言,而传统的教学与存 储相似,所以教学可以由机器来完成,这些机器可以把传统的存储器 (图书馆等)作为数据库与学生使用的智能终端连接在一起。但是, 机器部分地取代教师会使教学不可避免地令入无法容忍。学生不得 不学习使用终端设施和新的语言,他们不得不学会什么和记忆库相 关,什么需要知道。因此,在追求知识的过程中,在兴趣或利益背后 的基本推动力不再是传统的大叙事。现在学生提出的问题不再是 “知识是真的吗?”而是“知识是有用的吗?”在知识商品化的浪潮中,这 个问题更变成了“知识是可以出卖的吗?”而在权力发展中,问题是 “知识是有效的吗?”
显然,教育不仅必须保证能力的复制,而且应该保证能力的进 步,因此,知识的传递就不应该限于传递信息,而应该包括学习所有的 程序,而这些程序可以改善那种联结不同领域的能力。学生最重要的 能力是使用相关数据解决任何问题,而且把数据组织成一个有效的战 略。“数据库将是明天的百科全书……它们是后现代人的‘自然’”⑧。
① 利奥塔尔(利奥塔):《后现代状态》,车槿山译,第94页,生活·读书·新知三 联书店,1997。 ② 同上书,第108页。
最重要的是用新方法整理数据,我们可以把这种将分散的东西联结为 整体的能力称之为想像。因此,在知识的生产中,性能的增加最终取 决于这种想像,它或者让人采用新的招数,或者让人改变游戏规则, 就是说发明新游戏。
利奥塔认为,无数科学家已经看到他们发明的新规则近十余年 来受到忽视或压制,因为不仅在大学和科学中,而且在科学的各学科 中,这些发明使科学已经失去了稳定性。发明越多,它就越可能否定 常识,因为它改变了常识作为根据的游戏规则。这种行为是恐怖主 义的。通过恐惧,他打算通过取消或者威胁取消来自同一语言游戏 的游戏者而获得效率。他同意或者沉默不是因为他遭到拒绝,而是 因为其他游戏者的参与能力受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