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的学生安提司泰尼常在雅典郊外的"白犬之地"(Cynosarge)运动场同人谈话教学,他所创立的学派就被称为"昔尼克学派"(Cynic School),中文意译为"犬儒学派"。这个命名象征着一种道德警觉性,以猎犬似的吠叫提醒人们节制感官之欲,宣扬和践行一种最简单粗鄙的生活方式。昔尼克学派将苏格拉底的善和美德解释为顺应自然,将个人欲望抑制到最低限度,摒绝一切感性的快乐和享受,后来更演变成为一种放浪形骸的处世态度和奇形怪状的生活方式。表现了希腊古典文明衰落时期文人们愤世嫉俗、鄙弃社会现实生活的没落心理。他们的顺应自然论和禁欲主义对后来的斯多亚学派哲学有一定影响。
一 安提司泰尼
安提司泰尼(Antisthenes)约生活于公元前 446一前366 年。据记载,他不是纯阿提卡血统的雅典人,他的母亲是色雷斯人,他因参加了公元前424年的唐格拉战役并且颇有功绩,才取得雅典公民资格。他对土生土长而自负的雅典人表示轻蔑,说他们并不比土壤中滋生出来的蜗牛和蝗虫强。他起初跟随高尔吉亚学习修辞学,所写的对话也颇有雄辩风格;后来他带着自己的门徒一起跟从苏格拉底学习,获益良多。他住在拜里厄斯港,每天长途步行到雅典去听苏格拉底讲学,修炼得性格刚毅、漠视情感,开启了犬儒派的生活方式,他自己也获得"纯种狗"的绰号。他是一位多产作家,第欧根尼·拉尔修记载了他写的10卷书共61篇著作的全部篇名,并且认为他启发了后来的第欧根尼和克拉底等昔尼克学派重要传人的思想,斯多亚学派的哲学也渊源于他。1作为昔尼克学派的创始人,安提司泰尼还表现出有高尚的教养,有较为严谨的哲学思想,较接近苏格拉底的教义;但在普遍性定义和道德哲学方面,却明显表现出片面性和绝对化倾向。
安提司泰尼是第一个定义逻各斯(陈述)的人,他说逻各斯就是指出事物是什么。2他和麦加拉学派有相似的观点,认为事物的普遍本质是绝对自身同一的,以至认为A就是A,不能用任何其他属性去陈述A。苏格拉底也主张事物的普遍本质是自身同一的,但他并不否从事物有多样的属性,认为对它们的陈述是必要的;安提司泰尼则认为事物只绝对同一于它自身的本质,其他属性都是虚幻、不真实的,
所以对一事物只能有一个陈述。亚里士多德在《形而上学》中批评他∶"过于简单地声称,事物只能由一个关于它自 身的陈述来指谓——一件事物只能有一个对应的陈述;根据这种观点就不能有矛盾,也几乎不能有错误的陈述了。"3他又批评安提司泰尼学派∶"认为一事物是什么是不能定义的,因为所谓定义是一种长的陈述,只可能说明一事物像什么;例如银,我们不能定义它是什么,只能说它像铅。"4实际上事物的本质往往也有多重的内容。安提司泰尼对存在事物的本质作了绝对同一的理解,以至苏格拉底的普遍性定义也难以成立了。
安提司泰尼同苏格拉底一样崇尚理智。将智慧、善和美德视为一体。苏格拉底在论述道德的善时,对一味以感性快乐作为人生目的有所批判;安提司泰尼对此作了片面的发展,认为善和美德只是节制生活中的享受和快乐,满足于俭约和自律、自足的生活。苏格拉底并不否定善能给人快乐;安提司泰尼却片面地否定善的这种功用价值,批判一切对感性快乐的追求。他说;"我宁可成为一个疯子也不追求感官的快乐。"他在《赫拉克勒篇》中宣称"按照美德生活"是人生追求的目的。他及其追随者蔑视财富、荣誉和高贵门第,奉行一箪食、一瓢饮的俭朴生活。当安提司泰尼翻开他外衣的破烂部分给人看时,苏格拉底看出他的朴素生活是矫情做作、沽名钓誉,便说∶"透过你外衣的破洞,我看到你的好名之心。"5
安提司泰尼和苏格拉底相似,以扬善祛恶、改善灵魂作为自己的使命,主张道德兴邦。他常向一些行为不轨的人作道德箴规,以道德医师自命。有人责难他和坏人们混在一起,他答道;"嗯,医生总是同病人混在一起,自己并不感冒发烧。"他对雅典的社会和民主制也有批评和讥刺∶"很奇怪,我们从谷物中剔除毒物,在战争中剔除劣者,却不在国家事务中剔除恶人。"他认为,当不能区别好人和坏人时,国家就要灭亡。
他讥嘲当时雅典的民主选举不能选出真正好的官吏。据说,,他建议雅典人应当投票赞成驴子就是马,大家说这是荒谬的,他答道∶"你们中间那些将军并没有经过训练,不过只是被你们选举出来而已。"6
二 第欧根尼
第欧根尼(Diogenes,前 404—前323)是昔尼克学派中最典型、最有影响的代表。据第欧根尼·拉尔修记载,第欧根尼出生于小亚细亚黑海边的辛诺普。他的父亲是当地的理财官员。因在制币时掺假全家被流放到雅典;也有人说这是第欧根尼本人干的事。他在雅典执意要师从安提司泰尼,后者起初拒绝,要用手杖赶他走,他直伸脑袋让打,坚决不走,终于被纳为门徒。据说他在赴伊齐那的航程中被海盗俘虏并被带到克里特作为奴隶叫卖,人们问他能做什么,他说能"治理人们";他要叫卖者喊"谁愿意买一个主人",真有一个富人买了他做儿子的家庭教师。"犬"本是希腊人的姓氏之一,第欧根尼被人戏称为"犬",因为他建立了一种落拓不羁、粗陋潦倒的生活方式,成为最著名的犬儒。一根橄榄树枝、一件褴褛的外衣、一个讨饭袋、一床夜里当睡窝的被子和一只水杯,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他在雅典到处游荡,住在神庙、市场乃至木桶里,并且说∶"雅典人给我造了华丽的住所"。7 他认为这种极少需求、极为简单的生活方式就是顺应自然和个人自由,可以抵御文明和欲望对个人自由的损坏。他活得很长,直到亚历山大大帝时期还以其典型的犬儒生活方式和机智、辛辣的诙谐与辩驳吸引了许多追随者。晚期希腊和罗马的著作家记录了他的大量轶事。但他仍是一位学者,第欧根尼·拉尔修记载了他写的 14 篇哲理对话和7部悲剧的篇名8,原作均已佚失;他的一些基本哲学观点则保存在一些史料中。
第欧根尼早在卢梭之先就认为社会文明造就了腐败与罪恶。他将"自然"和"人为规范"绝对对立,认为人为规范造就的城邦及其一切立法和机构虽曾有价值,但文明已造成人的堕落和罪恶,所以要改造生活,使它返璞归真,回复自然。他反对普罗泰戈拉等智者主张的素朴社会进化论。认为原始人以智慧征服自然并不是通向文明的社会,只是通向罪恶和堕落。据公元 1世纪的昔尼克派学者克律索斯托姆(Chrysostomus)记载,第欧根尼认为∶人类群居于城邦以免外部敌人的侵扰,但人们在兴建这些城邦时犯有可怕的罪恶,神话中宙斯因普罗米修斯盗火给人类而惩罚他,就是因为这是造成文明与奢侈堕落的生活的根本原因。普罗泰戈拉认为,人的身体柔弱,不像其他动物有皮毛羽翼保护,为了生存,所以需要文明。第欧根尼反对说;青蛙的皮和肉虽然柔软也能生存,原始人没有火、衣服、皮革、盔甲等也同样能生存。一切文明和技术进步实际上都已用于邪恶。人类只是将理智用来追求快乐,而不是用以改善道德和正义。普罗米修斯是文明和堕落的肇始人,应该被挂在山岩上让鹰啄食他的肝。9 他并不是全盘否定历史上的城邦文明,也认为"社会不可能没有法律而存在,没有城邦就没有文明带来的利益";他既承认城邦文明和法等是一种历史的存在,又指责它们造成了邪恶和堕落,认为"高贵的门第、声誉和一切显赫的东西是浮夸的罪恶装饰品",金钱是一切罪恶的渊薮。10 他的社会理想是人类应返归自然,同自然结成一体,而唯一真实的国家应像世界一样广阔,他称自己是"世界公民",他在伊壁鸠鲁学派、斯多亚学派以前就提出"世界主义"。他还认为在自然中男女是平等的,甚至号召建立一种妇女不从属于男人、不同她所不赞成的男人结婚的"妇女社会",并且主张儿童由社会公有。11
第欧根尼发挥了安提司泰尼的教义,认为人有灵魂的和肉体的两种磨炼,而肉体的磨炼是更本质的,恰如体育锻炼能通向美德,工匠和笛手通过不断操作能练成一手超常的技艺。生活处事只有通过艰苦锻炼,摒弃一切使人劳烦而无用的东西,才能活得幸福,否则只会给人带来疯狂和不幸。摒绝快乐本身是最快乐的,而一味追求快乐反倒会走向反面。他主张人在生活中只应取用自然的东西,因为一切自然的东西才是智慧的人的财富,研习音乐、几何、天文等学科都是无用的、不必要的。人应满足干最原始粗术的生活。他在悲剧《堤厄斯特》中甚至认为.从庙堂里愉取任何东西或生吃任何动物的肉都并非不当,以至吃人肉也并非不虔敬,在异族人中就有这种习俗。12 这当然是一种惊世骇俗的诡辩。第欧根尼鼓吹并践履一种不羁形骸的禁欲主义的生活方式,其放任无为已达到自暴自弃的畸形程度。
第欧根尼摒弃一切生活享受,目中无人,自甘贫穷,以显示所谓的精神自由。其实这种精神独立和自由很虚假,不过是依赖性和寄生性的表现。满足于精神胜利,有点像阿 Q。有一次。亚历山大大帝站在他面前说;"我是亚历山大,伟大的皇帝。"他回答说;"我是第欧根尼。昔尼克派。"亚历山大问他为什么被称为"狗"。他说∶"我向那些给我东西的人摇尾乞怜,向不给我东西的人张牙舞爪。"13有一次,他在晒太阳,亚历山大对他说;"你可以向我请求你所要的任何恩赐。"他说∶"走开,别挡住我的阳光。"14他经常同柏拉图唇枪舌剑地交锋。有人问柏拉图第欧根尼是什么样的人,柏拉图回答说∶"一个发了疯的苏格拉底派。"15柏拉图称第欧根尼是一条"狗",他回答说∶"很对,因为我一次次回到卖掉我的人那里去。"他是讽刺柏拉图被卖为奴隶后又返回叙拉古宫廷的经历。16 有一天,柏拉图邀请第欧根尼到自已家做客,他踩踏着华丽的地毯说∶"我践踏了柏拉图的虚荣。"柏拉图回答说∶"第欧根尼,你用似乎卑贱的样子却表现得多么自傲。"17
三 犬儒末流
第欧根尼以后、希腊化时代的昔尼克学派在哲理上已很少新意,但犬儒的生活方式却愈演愈烈,表现了他们对现实社会的不满和可怜的反抗。在学术上,他们也提出一种犬儒式的乌托邦作为他们的社会理想。这股犬儒需末流直延续到罗马帝国时代,逐渐同斯多亚派、怀疑论派合流。这里简略介绍几位犬儒末流人物。
克拉底(Crates),鼎盛年约在公元前 326 年,底比斯人。曾师从麦加拉学派,后来却批判麦加拉学派的论辩是玩言词游戏,不能通达美德。他到雅典后成为第欧根尼的弟子。他出身富贵家庭,追随犬儒派后就将家产变卖成钱分送旁人,自已穿上褴褛的外衣,挟起行囊过流浪的犬儒生活。并同追随他的女犬儒希帕基娅同居。甚至在公众场合性交,将此说成是顺应自然。他以诗描述了一个犬儒式的理想城邦"帕拉"(即犬儒的行囊);"一座叫帕拉的城邦坐落在暗沉沉的薄雾之中,美丽富饶而没有财宝。到达此岸便没有愚蠢、马屁精、豪夺、奴隶和性刺激,它盛产麝香草、葱头、无花果和面包;人们不用为食物而相互争夺,也不为争夺金钱和名誉而建立军队。"18晚期犬儒忒勒斯(Teles,约活动于公元前 235 年左右)记述他批判快乐是生活动力的论调,主张在帕拉城中的人从婴孩起就应有严格的磨炼,青年要接受军事训练,过严格的禁欲生活,这样才能实现美德。19 这似乎是将斯巴达生活犬儒化,只是一种空想。
莫尼摩(Monimus)。出生干叙拉古。他本来服务干一个科林斯的钱庄主,这钱庄主同购买第欧根尼做家庭教师的主人相交甚好,所以莫尼摩能经常听到第欧根尼的谈论,后来就成为十分软慕他的弟子。他装疯卖傻,将钱乱扔,老板只能解雇他。别的犬儒只有一个行囊,他却带了三个,表示执意追求犬儒生活。他写了《论本能》和《哲学箴言》两本著作。20 他已明显有怀疑论倾向,否定真理标准,认为一切言词都是虚浮的,一切理论都是废话,不相信有使人获得知识的判断标准,甚至"我们并不知道什么"这个判断也是我们不能确信的废话。在他看来,关于世界的知识是不存在的,我们的一切经验都只是一种朦胧的形象,是梦境。21皮翁(Bion),出生于米利都附近的波律斯提尼。家道中落后被卖为奴隶,成为一个修辞学教师的仆从,很受宠信;后来继承了主人的家业,便赴雅典,在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学园中都学习过,但克拉底是对他最有影响的老师。他否认诸神存在,临死时也不愿去神庙杆悔自己渎神。他表现出一种分裂的人格;既崇尚色诺芬笔下的俭约的苏格拉底,又说苏格拉底节制欲望是傻瓜。他宣讲昔尼克派教义,却收取昂贵的学费,生活奢侈,好炫耀自己并蓄有变童而不以为恶。他说"名望是美德之母"。却看重财富。声称"财富是成就的筋腱"。22 他的教义和行为已浸透居勒尼派的享乐主义成分。
凯尔基达(Cercidas),是公元前 3世纪下半叶阿卡狄亚地区美伽洛波利城邦的政治家兼昔尼克派哲人,这表明犬儒思想也影响到上层政治统治者。他曾率领军队同斯巴达作战,母邦沦陷后逃亡他地;母邦恢复自由后被任命为立法官,参与制定新宪法,后来又成为娴熟于谈判事务的外交官。他尊称第欧根尼是"宙斯之子,一条天堂>犬"23。他以诗歌形式宣扬昔尼克派的哲学。1906年发现了他的诗歌的纸草残篇,1911年公开发表。24他在诗中诅咒脏猪般的金钱财富使人堕落,责怪诸神瞎了眼,漠视人的利益,使人间没有正义,要求人们切断一切追求财富的欲望。
在罗马帝国时代有两位著名的从政犬儒。一位是德米特里乌(Demetrius),约生活于公元前4—公元 65年,因反对尼禄皇帝、图谋恢复共和制而被流放。他用昔尼克派的所谓"自由"口号反对君主专制,毫无成效。另一位是科凯伊阿努(Coceianus),生活在公元1世纪,早期学习修辞,因雄辩得名“金嘴”。他因参与党争被流放,游历到希腊,成为昔尼克派,以干苦力或行乞为生;回罗马后成为皇帝处理希腊事务的顾问。保存下来的他的文集收有80篇讲演,以恢复智者时期古典式希腊文风著称,内容大多宣扬昔尼克派关于崇尚自然、禁欲和美德的教义,鼓吹帝王应有调和臣民之道,实质上成为斯多亚派的思想附庸。他的一些讲演含有“苏格拉底式的言论”,可能是从安提司泰尼那里辗转流传下来的,有史料价值。25
- 见第欧根尼·拉尔修《著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希克斯英译,第6卷,第1——2、13——14、15——18节,"洛布古典丛书",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 ↩︎
- 见同上书,第6卷,第3节。 ↩︎
- 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1024b32—34,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同上书,1043b23—28,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第欧根尼·拉尔修;《著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希克斯英译,第6 卷,第 3、104、8节,"洛布古典丛书",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 ↩︎
- 第欧根尼·拉尔修;《著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希克斯英译,第 6卷,第6、8节,"洛布古典丛书",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 ↩︎
- 见同上书,第6卷,第 20—22、29—30节。 ↩︎
- 见同上书,第6卷,第80节。 ↩︎
- 见《狄奥·克律索斯托姆》,第6章,第 205、207 节,转引自兰肯《智者、苏格拉底和昔尼克学派》,第 231页,伦敦,克罗姆·汉姆出版社,1983。 ↩︎
- 见第欧根尼·拉尔修《著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希克斯英译,第6卷,第63、72 节,"洛布古典丛书",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 ↩︎
- 见同上书,第6卷,第70—71、73节。 ↩︎
- 见第欧根尼。拉尔修《著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希克斯英译,第 6 卷,第72—73节,"洛布古典从书",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 ↩︎
- 同上书,第6卷,第60节。 ↩︎
- 同上书,第6卷,第38节。 ↩︎
- 同上书,第6卷,第54节。 ↩︎
- 见第欧根尼·拉尔修《著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希克斯英译,第6卷,第 40节,"洛布古典丛书",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 ↩︎
- 同上书,第6卷,第26节。 ↩︎
- 同上书,第6卷,第85节。 ↩︎
- 见兰肯《智者、苏格拉底和昔尼克学派》,第 236 页,伦敦,克罗姆·汉姆出版社,1983。 ↩︎
- 见第欧根尼·拉尔修《著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希克斯英译,第 6 卷,第82一83节,"洛布古典丛书",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 ↩︎
- 见塞克斯都·恩披里柯《反数理学家》,第7 卷,第 221 节,载于《塞克斯都·恩披里柯文集》第2 卷。 ↩︎
- 见第欧根尼。拉尔修《著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希克斯英译。第4卷,第 48节,"洛布古典丛书",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 ↩︎
- 同上书,第6卷,第77节。 ↩︎
- 见洪特《Oxyrhynch纸草 vm 1073——1165》,转引自兰肯《智者、苏格拉底和昔尼克学派》,第244——245页,伦敦,克罗姆·汉姆出版社,1983。 ↩︎
- 见兰肯《智者、苏格拉底和昔尼克学派》,第246—247页,伦敦,克罗姆·汉姆出版社,198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