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是万物的本原”,这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哲学纲领。这种“本原”已有“原理”的含义,因为热衷于并大为推进数学学科的毕达哥拉斯学派,在哲学上也强调以理智的沉思从数量关系与空间的几何形式结构去把握事物本身内在的本性亦即一种原理,并且用这种“有定形”(有限或有限定)和“无定形”(无限或无限定)的基本对立去解释万物的生成与规定、宇宙的“和谐”,甚至力图用这种哲学纲领去解释灵魂和社会生活的基本价值。这种数的本原论,是伊奥尼亚自然哲学和爱利亚学派的存在论思辨性哲学的一个中间环节,是希腊哲学思想向运用理性探究世界内在本质演进的一个重要环节。对这种哲学理论不能简单地冠以“唯心论”或“唯物论”,而是要作具体分析。
一 数本原的含义
如前所述,毕达哥拉斯学派研究数学时,将算术与几何紧密结合在一起。他们的数学之数,不是纯概念的数或数目,而是事物的数量关系和空间几何形式结构内在地关联在一起的数,是一种图形数、几何数。毕达哥拉斯学派将这种数升华为万物的本原,一种哲学原理,也就是将他们用理智思维所认识的事物的量和几何形式结构,看做宇宙万物的本性。从这种视角,我们就能较切实地理解数本原论的要义,并可澄清有关研究中的疑难问题。
关于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数本原的含义,最切近、可靠的记述还是来自亚里士多德。他在《形而上学》第1卷第5章中说,毕达哥拉斯学派在孜孜从事并首先推进数学研究中,“认识到数学的原理就是所有事物的原理,因为就这些原理而言,数在本性上是最首要的,而在数中他们似乎看到了许多数和存在与生成事物的相似处——比如在火、土、水中更多地看到相似处(诸如一种数的限定是正义,另一种数的限定是灵魂与理性,再另一种数的限定是机会)——相似地几乎所有其他事物都可通过数来表达",如音乐的音阶的属性与比例可用数来表示,"因此,所有其他事物看来在其整个本性上是以数为模型的,而数似乎是自然的整体中的首要事物,他们设定数的元素就是所有事物的元素,而整个天是一种音阶与一种数”。1从这段记述中,我们可理解到,毕达哥拉斯学派已和伊奥尼亚哲学传不同,不是从某种具体物质寻找万物派生与复归的本原,而是从事物内在的(与空间几何形式结合的)数的规定性发现宇宙整体与万物的本性或原理,认为这种数比火、土、水在实质上更相似于现存与生成的事物,也比火、土、水等能更大范围地说明超越自然事物的原理,如灵魂和理性、正义、机会等精神性事物与社会生活的价值都可用数的规定性(比例、和谐、合度)来解释。这在早期希腊的本原观演进中,开启了一种深化哲学认识的方向性转折。
前期毕达哥拉斯学派主张的作为本原的数就存在于事物中,是表现在事物的形式结构中的一种数量关系,不是与事物分离的抽象概念或精神实体。亚里士多德明确地指出:毕达哥拉斯学派所说的这种数学的数"不是分离(存在)的,而可感觉的本体是由它形成的,因为他们由数构造出整个宇宙,这数并非只是由抽象单位构成的;他们设定这些单位是有空间幅度的"2。又说毕达哥拉斯学派主张"数学的对象不分离存在"是“无可非议的”,“因为他们看到数的许多属性属于可感觉物体,就设定实在的事物就是数,不是(与实在事物)分离的数,而是实在事物所由构成的数"。3 还说"这些思想家显然也认为数是既作为事物质料的原理,也是作为形成事物的规定与状态的原理"4。策勒和康福德等学者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数既是事物的质料因,也是事物的形式因。5
亚里士多德又通过比较指出∶毕达哥拉斯学派的自然哲学不同于伊奥尼亚自然哲学和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戈拉的自然哲学之处,在于他们"从非可感觉的东西中"即"数学的对象"这种除天文对象外皆为不动的东西中获得原理;但他们和那些自然哲学家又有共同之处∶都讨论和研究"关于自然的所有-一切。关干天的形成。以及他们观察到的天体的部分、属性和作用等现象","都认为'实在'就是一切可感知的事物",并用他们的原理或原因去解释这一切。他还论评毕达哥拉斯学派所提出的原因与原理"足以解释更高一级的实在"。6 由上述可知,来自萨摩斯的毕达哥拉斯及其学派和伊奥尼亚的自然哲学传统毕竟有一定的思想联系,两者都从可感知的自然事物中寻求本原,并用自然的本原或原理去解释实在的一切事物。阿那克西美尼论稀散与浓聚中蕴涵的量的规定性的思想可能对毕达哥拉斯有所启发,而毕达哥拉斯学派超越了阿那克西曼德的"无定形"本原,强调用数学与哲学的理智才能把握的"有定形"即数与相关的空间形式结构的规定才是事物的本性与原理。这也和赫拉克利特说的逻各斯表现为"比例"一致。
亚里士多德的一个记述却引起了现代研究者们的争议。他论述柏拉图的"分有"这个名词是新的,说∶"因为毕达哥拉斯学派说事物由摹仿数而存在,柏拉图则说事物由分有(形式即理念)而存在,改变了名称。但是形式的分有与摹仿会是什么,他们留下了一个未解决的问题。"7这一记述,似乎和他多次说毕达哥拉斯学派主张数就在事物中、不分离存在自相矛盾,他们的数似乎和柏拉图的形式即理念一样也是和实在事物分离的精神性实体。彻尼斯(H. Cherniss)就认为亚里士多德没有看出这种矛盾,他指出∶"这种说法实际上认为毕达哥拉斯学派和柏拉图是一致的,因为'摹仿'包含了数和事物分离的意思,可正是在这一点上,亚里士多德总强调是柏拉图和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主要区别。"8其实,毕达哥拉斯学派所说的事物由基仿数而存在,是指事物得以存在的本性是以数体现的形式结构为模型,并没有数和事物分离的意思,不同于柏拉图说的事物分有同其分离的形式(理念)。策勒也认为亚里士多德并不自相矛盾,因为事物是数的摹本,就是说数是事物由以构成的本质。9 实际上,亚里士多德就在《形而上学》的同一卷中明确地指出了上述两种学说的区别:“当他们(毕达哥拉斯学派)说事物自身就是数,并不将数学对象置于可感觉事物和形式(理念)之间时,他(柏拉图)却认为‘数’是在可威觉事物之外分离存在的。他和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分歧,在于将'一'与数同事物分离开来。"10
一般认为数是量的抽象,它如何能作为一种本原生成自然事物呢?其实,毕达哥拉斯学派说的数不是纯数目,而是图形数,是有几何形式的数,它是事物所由产生与存在的一种本质规定。一是点,二是线,三是面,四是立体,它们可生成事物并且是事物的本性。亚里士多德说他们"看到点是线的极限,线是面的极限,面是体的极限,所以认为这类东西必然是实在的"11;又说他们"认为物体的界限,如面、线、点和单位,是本体,它们比体和有形物体更是本体"12。万物如何因这种几何图形的数而生成和被规定?罗马怀疑论派的塞克斯都·恩披里柯有两种解释:一种是静态的解释,点是一,线是不定之二,平面图形(如平面三角形)是三,立体(如立体角锥)是四,这些几何图形就是使事物得以存在的本性;第二种是动态的解释,“点流动时产生线,线流动时成为平面,平面向深度运动时就产生三度的立体"。13 不论是哪种解释,毕达哥拉斯学派都是要从数量关系与形式结构的角度探究事物的内在本质的。亚里士多德说,他们"开始就本质的问题作陈述与定义,但处理得太简单了,因为他们下的定义是表面的"14。就是说,他们还是在数量(它只是本体的一种属性)的局部范围来寻求事物的本质,不能确切地给事物的本体作定义。前期毕达哥拉斯学派一直热衷于探究宇宙是由何种多面体构成的,这种几何形体构成宇宙说也被柏拉图接受与改造,成为他在《蒂迈欧篇》中论述创牛宇审的重要内容。前期毕达哥拉斯学派还和伊奥尼亚哲学-一样主张自然物体有运动、有生灭,但亚里十多德批评他们的数本原论不能解释自然事物"如何能有运动,或者,如果没有运动和变化,如何能有生成和毁灭,以及天体如何还能运行"15。他们没有深究事物运动的原因,也可能认为几何形体是自然流动而成万物的。将宇审万物的动因归诸世界灵魂,那只是晚期希腊与罗马的新毕达哥拉斯主义的观点。黑格尔论评毕达哥拉斯学派在将宇宙解释为数的尝试里,发现了到形而上学【哲学】的第一步,说他们处在伊奥尼亚哲学家和爱利亚哲学家之间,其哲学原则"形成了实在论哲学到理智哲学的过渡",在感官事物与超感官事物之间,仿佛构成一座桥梁。16 这论评是对的。
前期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数本原论也有神秘成分,有通向唯心论的因素。他们不局限于自然事物,还用数来解释人世命运、生活价值,这就很牵强附会。再附会于他们的灵魂轮回转世说,就难免通往宗教神秘主义。这也是前期的信条派和后期的新毕达哥拉斯主义最为强调与鼓吹的。他们认为日常生活中的事情与各种技艺的实践都可以数为尺度来评判,如"债款、证据、选票、契约、时间、周期等都是和数结合在一起的"17。对这些事物都做到"胸中有数"。这也不错。但"他们将理性(这是他们给灵魂的称呼)和本体与·一'等同起来",又将"一"等同于阿波罗神;他们认为"相互的义务和相等性是正义的特性",它存在于“四”这个数中;“他们说婚姻是‘五’这个数”;他们说“‘七’这个数是机会",也是"雅典娜女神",等等。18 由于这种对数的夸大的神秘解释以及它和宗教的幻想联系,前期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数学的数和本原的数也包含着与实在事物分离成为精神实体而通向唯心论的因素。
二 对立
根据以数为本原的总原理,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成员还从自然与人间的事物中,概括出十种对立,称它们也是本原(原理),这可以说是希腊哲学史上第一次较规整地提出了对立的范畴表。根据亚里士多德的记述,这十种对立(本原)是:
有限 奇 一 右 雄 静 直 明 善 正方
无限 偶 多 左 雌 动 曲 暗 恶 长方
他还说后来的此学派成员阿尔克迈恩也相似地认为“相反”是事物的本原,只是随意列举“白和黑、甜和苦、善和恶、大和小”19等相反的东西。
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成员中究竟是何许人、在何时提出过多少种对立,编纂家、新柏拉图主义者(如波菲利)有不同的记述,西方现代学者们也有不同的看法,但亚里士多德的记述是比较严整、可靠的。阿那克西曼德说"阿派朗"(无定形)通过对立生成宇宙万物,只是列举冷与热、干与湿等少数物态变化的对立,还没有将这些对立提到本原的高度。毕达哥拉斯学派提出的十种对立是数为本原的具体化,是涵盖自然与人世生活的概括。这里,最基本的对立是"有限"和"无限",它们并不是后来哲学所说的时间与空间量度的有限与无限,而是指“有限定(有定形)”和“无限定(无定形)”,就是在数量与形式结构上有没有规定、尺度、确定性等,这是在考究数本原构成万事万物中的关键所在。排在"有限"一行的对立面都是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有定形"的,有肯定价值的;排在"无限"一行的对立面则是他们认为"无定形"的,只有被动、消极甚至负面价值的(如他们肯定奇数有确定性,奇数列能构成正方形;偶数有不确定性,偶数列构成长方形)。叶秀山先生将毕达哥拉斯学派肯定的"有定形"和阿那克西曼德的"无定形"作了比较,深刻指出∶毕达哥拉斯学派(至少是早期的)可以称作为"反无定形性学派",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也可以说,毕达哥拉斯学派是"反伊奥尼亚学派"。20
毕达哥拉斯学派唯从数量关系与几何形式结构探究事物的原理,虽然也确认自然物体的运动变化,但不追究其动因。因此,他们提出的十种对立只是对自然与人世生活现象的僵直的普遍概括。对立面之间缺乏相互依存与转化的辩证联系。它们不能作为动因也不是作为动因被提出来的。它们缺乏赫拉克利特的"对立的斗争与统"的辩证法精神。黑格尔批评它们是"简单的列举","这是对于对立的详细规定的一个粗率的开始,没有秩序,没有深义"。21 还说;"在这里发展的必然性和证明是找不到的……所以都是枯燥的,没有过程的,不辩证的,静止的范畴"22。他的批评无疑是对的。但这"关于对立的详细规定"。虽然是一个"粗率的开始"。在希腊哲学史 上还是颇有理论价值的。一是它们最早提出了有限和无限、一和多、静和动这些有深刻哲学意义的重要的对立范畴,后来希腊的许多哲学,从爱利亚学派到后期柏拉图的哲学与宇宙论。都围绕这些对立范畴展开不同的学说,并深化对它们的论述。二是列入善和恶的对立范畴,有伦理价值的意义,表明毕达哥拉斯学派已力图用他们的本原论解释伦理生活,而善和恶的伦理范畴也已体现出本体论的意义。这大约和毕达哥拉斯盟会的宗教伦理生活和社会伦理观念也是密切相关的。
三 灵魂
毕达哥拉斯盟会的主要教义之一是宣扬身体是灵魂的坟墓,灵魂可脱离身体、轮回转移甚至永恒不朽,灵魂就像是一种可永久存在的纯粹的精神实体。但是,他们当时还未明确地区分物质与精神的范畴,也没有精神实体的概念表述。学派中的一些成员(可能主要是数理派)大约仍受伊奥尼亚哲学传统的影响,将灵魂解释为一种细微物质即以太碎片,或根据他们的数本原说将灵魂解释为一种作为身体的有生命功能的“和谐”。这也表明,前期毕达哥拉斯学派不完全是一种单纯划一、原始粗糙的宗教唯心论,它内部包含着不同的思想倾向。
第欧根尼·拉尔修记述了毕达哥拉斯学派某些成员的观点:一切生命物都分有热,而植物却无灵魂,就因为它只分有以太的冷的部分,而人和动物的"灵魂是从以太分出来的部分(碎片)",特别是它分有了热的以太部分。“灵魂不同于生命;它是不朽的,因为它所从出的部分是不朽的"。他们反对认为生命物可从泥土中自发产生的意见,描述当一滴精液“进入子宫,就从脑髓生出灵液、流体和血液,这些就形成为肌肉、神经、骨头、头发和整个身体,而灵魂和感觉则是由包含于其中的热气生成的"。23这种见解和后继的该学派成员阿尔克迈恩主张脑是生命中枢的思想接近。亚里士多德记述毕达哥拉斯学派认为灵魂是“空气中的尘埃”或“尘埃运动”的推动者24,大约也是指上述热的以太碎片,他们还不可能将灵魂说成是某种运动的精微原子。在他们看来,这种对灵魂的生命科学思想的解释以及灵魂不朽与转移说,是可调和一致的。灵魂不朽,就因为构成它的热的以太碎片是不灭不朽的;灵魂可转移,就因为它是生命的"种子",仍可促使另一个生命体发育成长。他们提出人和动物的感觉功能也是出于这种生命体具有的以太的热气,这可以说是希腊哲学史上最早猜测感知功能有其生理基础的理论。
柏拉图在《斐多篇》中记述,毕达哥拉斯学派稍后的重要代表菲罗劳斯的学生西米亚斯(Simmias)在和苏格拉底讨论灵魂不灭问题时说,他们(毕达哥拉斯学派)有一种灵魂理论,“大体是这样的:身体是由热和冷、湿和干等对立的元素按照某种张力结合起来的,而灵魂却是由于它们之间有比例的调和而成的和谐",就像是琴、弦与谐音的关系(有如形神关系,和中国古代范缜在《神灭论》中说刀刃和锋利的关系相似),身体有危病或过度紧张,灵魂这种“和谐”功能可先于身体而消灭。25 西米亚斯反驳苏格拉底的灵魂不朽论,主张灵魂是物态元素的“和谐”、灵魂可灭,已经突破了毕达哥拉斯盟会的宗教教义。
- 见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985b23——986a5,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同上书,1080b17——20,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见同上书,1090a20——24,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同上书,986al5—17,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见策勒《苏格拉底以前的学派》第1卷,奥列尼英译,第375——376页,伦敦,朗格曼斯·格林出版公司,1881;康福德《柏拉图和巴门尼德》,第6页,伦敦,保罗-特伦奇-特鲁布纳出版公司,1951。 ↩︎
- 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989b30—990a7,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同上书,989b10—14,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彻尼斯∶《亚里十多德对苏格拉底以前的哲学的批判》。第 392 页。巴尔的摩,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1935。 ↩︎
- 见策勒《苏格拉底以前的学派》第1卷,奥列尼英译,第374——375页,伦敦,朗格曼斯·格林出版公司,1881。 ↩︎
- 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987b27——30,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同上书,1090b5——7,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同上书,1028b16—18,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见塞克斯都·恩披里柯《反数理学家》,第9卷,第276——282节,载于《塞克斯都·恩披里柯文集》第3卷。 ↩︎
- 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987a20—25,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同上书,990al0—13,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见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 卷,贺麟、王太庆译,第 217 页,商务印书馆,1959。 ↩︎
- 塞克斯都·恩披里柯∶《反数理学家》,第6 卷,第 105—106 节,载丁《塞克斯都·恩披里柯文集》第 4卷。 ↩︎
- 见汪子嵩等《希腊哲学史》第1卷,第 285——289页,人民出版社,1997。 ↩︎
- 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986a22—b4,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见叶秀山《前苏格拉底哲学研究》,第 71页,人民出版社,1982。 ↩︎
- 见里格尔《哲学中讲演录》第1卷。贺麟、王太庆译。第 227 页,商务印书馆,1959。 ↩︎
- 同上书第1卷,第223页。 ↩︎
- 见第欧根尼·拉尔修《著名哲学家的生平和学说》,希克斯英译,第8卷,第28—29节,“洛布古典丛书”,坎布里奇,哈佛大学出版社,1972。 ↩︎
- 见亚里士多德《论灵魂》,404a16——19,载于《亚里士多德全集》。 ↩︎
- 见柏拉图《斐多篇》,85E—86D,载于《柏拉图对话全集,附信札》。 ↩︎